叔父。锦荣低头道了一声安。
方晟还穿着上朝时的官服,听说还颇受圣上看重,轻捋短须,有些淡淡的威严气势,听说你今天又没去进学?
锦荣垂首,没说话,倒是与平时有几分像,方锦荣本就最畏惧这位国公叔父。
叔父方晟似乎在忍着气,又不好责罚,以后少出门,多在家里读书。
即便被罚了禁足,锦荣脸色也未变一下,是,叔父。
这回,似乎老太太和太太都拦不住了,晚饭后还劝慰道,在家里也是自在。
世子方世玥却是不以为然,不敬师长,还逃课贪玩,只是禁足,称得上是小惩大诫了。
锦荣回了自己的院子,这里富丽堂皇,又宽敞,坐落的位置也是朝南冬暖夏凉,可以说是国公府最好的院子了,而且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是方锦荣父亲方恩当世子时住的地方。
现在的安国公方晟,在长兄去世后,尽管是不合规矩,但还是在问过老夫人意思后,做主让方锦荣搬到了这里,太太宋氏也没有表露什么不满来。
尽管那应该是她儿子方世玥名正言顺的住处。
外头的人都道,安国公夫妇善待兄长遗孤,连圣上都多有褒奖,毕竟方锦荣也是忠烈之后,其父为国尽忠,其母忠贞守节。
看似花团锦簇,有亡父遗泽庇佑,锦荣却感受到这一切的下面暗潮涌动,危机环伺。
她微微笑了笑,闭上眼就睡了。
国公夫人正院里,
宋玉秀亲手为国公方晟解下外衫,从来这些亲密事她都不假手他人,而她在房内的温顺小意也令方晟觉得心中熨帖。
换做小妾这些人,哪怕是这样做,他也不会多高兴,不过是些暖床的人,和正妻相比自然不同。
宋玉秀似是不经意提起,今天下人回话说,锦荣在外头又花了二百两银子。
哦。便是方晟在不通杂务,也知道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了,不禁皱了皱眉,锦荣也是越发不像话了
方晟微微一顿,不过是些银钱,花了就花了吧,从公中走账。
宋玉秀知道他为何停顿,面上也是一派柔和,若不是你提前罚了他,我也是要找他说说的,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外头的那些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今日一报账,我才知道他为个姑娘花了这么多。
哪怕这些事,方晟都心知肚明,面上还是拍了拍贤妻的手背,辛苦你了,玉秀,以后锦荣的花销不还有大嫂的嫁妆吗?
宋玉秀微微一滞,却又恢复了温和,没再说下去。
难道她要说,早在大嫂出事后,她的那些嫁妆就被老夫人给收走了,说是给锦荣留着娶媳妇,但这些年看老夫人贴补娘家的架势,她可不信那些嫁妆还剩多少。
但夫君敬重老夫人,记着老夫人当年亲自向圣上求爵位承袭给小儿子的恩情,她若是在这说了,那嫁妆也落不到她手里,反而只会令老夫人和夫君都对她不喜。
宋玉秀向来是不会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
反正她现在事事如意顺心。
她又转而说起了儿子方世玥,听世玥说前几日圣上来书院看他们的蹴鞠赛。
提起令他感到骄傲的世子,方晟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我同陛下一起去,玥儿在陛下面前应对得很好,还得了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