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根长缎带已经直甩过来,那本是凤林致衣服上长长的饰带,软而韧,带头系了镂空金盏花银熏球权作重物。此时用了十分力甩过来,割破了空气,尖啸着如同白蛇,猛扑过来。闻人姿月侧身一躲,抽出自己的长鞭,道:”不过是说了实话,你就伤心了?怕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不能再出去拈花惹草了?!”
“我拈花惹草?!”凤林致冷笑,”你还有资格说我?”
他手中缎带攻势不停,闻人姿月只守不攻,渐渐的也没了耐心,他一鞭甩去,被凤林致躲过,又是一鞭,攻势不减,直往凤林致脸上冲去。凤林致一偏,鞭子甩中了他的肩膀,素禅纱长衫应声而破,里面雪白的肌肤上多了一条红痕,好似一枝桃花,在初雪中绽放,美得妖艳消冷。红痕旁边,是青紫色的痕迹,这样的肌肤,令人忍不住叹息,这般美丽,妖媚而淫靡凤林致手中缎带又是一击,闻人姿月的鞭子尚不及收回,二者绞在一处,纠缠不开,最后缎带吃不住力,生生碎了,熏球也分作几瓣,香料细细撒了一地。凤林致没了武器,只有不断躲闪,心里暗骂自己今天竟未把娑罗刀带来。很快他喘息起来,衣衫也破了多处,更多的肌肤□□出来,红痕处处。最后他干脆不再动。闻人姿月收回长鞭,嘴角忍不住弯了一弯,道:”你就这点本领?”
凤林致却柔媚的笑了起来:”你的宝贝女儿不见了。”
闻人姿月这才发现,白喜和那娈童都不见了。他的心微微一缩,这丫头,定是见自己和凤林致缠斗,趁机跑了。
他叹了口气,凤林致却道:”今天这笔账,我迟早会要回来,你就好好等着。"他披上闻人姿月仍在一旁的绣银双鲤纹外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闻人姿月看着他的背影,也轻轻笑起来:”我等着。别让我失望。"“看来你过得很好啊。”
青空坐在凉亭中,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各色时鲜果品和银针香茗。她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看外表不过十三四岁,圆圆的脸蛋粉雕玉琢,穿着粉色鱼鳞百褶裙,浅紫色半臂,映得她紫色的眸子玲珑剔透。
“嗯,这里的人都很好。”女孩笑着回答。
“这就好。”青空点点头,”你在这里,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凡事仍要小心。伴君如伴虎。杜咏轩虽不理朝政多年,但终究是一国之主。你以琴艺事君,比别人便多一份危险。”
楚国国君杜咏轩大概是最不像君主的人。他喜欢吟诗填词,作画赏曲,唯独不理朝政。
楚国开国皇帝杜容号称”铁皇”。只因当年他以一支铁装备骑兵破了东都城——曾经的东都也是大道笔直,四通八达。破城而后马上修筑水道,一时间劳民伤财。百姓还未从战乱中回过神来,就又被迫去修桥挖渠。人民怨声载道,又开始有起义造反,但全被轻而易举地或招安或压制,无一成功。
有无数人猜测过为什么杜容会这样做。有人说这是为了国防,事实也证明,有水路阻隔东都城至今无人能破。有人说杜容找了当年最负盛名的占星师夙沙影华。玉树临风的夙沙公子站在东都城楼上对杜容说,若想国运锦延百世,必须挖九九八十一水路,水载龙行,你的家族才能一直控制这个国家。有人说杜容从小在海边长大,吃惯了鱼虾,挖开水路引鱼虾进来以足口腹之欲——这更像无稽之谈。
但谁也猜不透杜容的真正用意。水波轻荡,楚国国君一代一代的更换,传至杜咏轩手里,已是第五代。
“杜咏轩的才气,实在叫人叹服。”女孩拿起一个桃子,粉嫩的颜色好似她的脸颊。”他为我的&lt&lt云和曲&gt&gt所填的词,当真举世无双。”
“杜容戎马一生,杀人无数,怎么会养育出这样的子孙,真是无法理解。”青空道,”他若有一分像当年的杜荣,楚国也不至于落在现在这样的境地。”
“白喜和焰茶都还好么?”
“前日焰茶传信过来,白喜已回到风国,不过似乎刚到翼州城就惹了乱子。”
“白喜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女孩笑起来。”看样子,她已经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
“但愿如此。”
“你的同伴来了。”女孩冲青空身后的人点点头,礼貌性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