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岁哼唧了一声,一把拽住镇国公的胡子,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说:他不吃我的乌梅,还喂进了我的嘴里。声音来还透着点委屈。
镇国公哭笑不得,连忙向闻山栖赔罪道:犬子顽劣,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无妨。
说的是无妨,镇国公还是稍微训斥了鹤岁几句,他私底下调皮一些没有关系,但府里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鹤岁蔫巴巴地趴到镇国公的肩膀上,挨训挨着挨着就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到镇国公说完了,鹤岁也差点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这xing子是随了谁。镇国公微微一笑,招呼着闻山栖入了座,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闻山栖没有说话,只是侧眸望向鹤岁。两岁半的小家伙身上还有奶香味,尚带着婴儿肥的脸又白又软,乌黑的眼眸睁圆时显得无辜而可爱。此刻的鹤岁坐在镇国公的怀里也不老实,他一把抱住杯盏,一会儿凑过去闻了一下,一会儿又吐出舌头舔了一小口,大概是不喜欢这种味道,还皱了皱小鼻子。
早朝的时候姨父请旨出征南藩。闻山栖不再看鹤岁,转而对镇国公道:那么抱抱又要如何?
南藩诸国在早些年便蠢蠢yù动起来,幸而安平王手段凌厉,严惩不贷,这才逐一熄了他们不轨的心思。只是近来南藩诸国的侯王心思又活泛起来,甚至借口羊群丢失,问责于边境百姓,闹到后来,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此次出征,臣责无旁贷。镇国公接过鹤岁手里的杯盏,忽略了他眼中的不满,饮下一大口酒水后,才叹着气道:晚贤只能留在京中。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也还小,臣不放心。更何况经过长昀之后,臣已想通,哪怕他身无长处,只要安乐无忧即可。
这样也好。
闻山栖微微颔首,端起杯盏轻啜一口,随即又皱起了眉,只是姨父不在京中,府上又无人把持,他一人
这也是臣所担心的。镇国公愁眉不展道:晚贤若与臣同去,便是臣的软肋,而将他留于京中,却又苦于无人照料。
闻山栖单手撑着下颔,略微沉吟片刻,忽而道:姨父实在放不下心的话,孤可以把他接进东宫。
镇国公连忙推辞道:这恐怕不妥当。
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闻山栖伸出手,把鹤岁咬在嘴里的勺子拿出来。他亲自喂了几口被煮软了的米糊糊后,看着鹤岁鼓起来的两腮,轻声问道:孤接你去东宫住下,你可愿意?
鹤岁抬起睁得圆溜溜的眼瞳,警惕地问他:有没有乌梅?
没有。
闻山栖的眸中沾上了几分笑意,再衬上那清俊至极的眉眼,更显得温文尔雅,来孤的东宫,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鹤岁选择屈服,我要吃荔枝。
第25章福寿康宁05
翌日一早,还在梦里咂嘴的鹤岁被rǔ母唤醒。rǔ母顺手在鹤岁的小荷包里放了些山楂gān和葡萄gān,直到荷包鼓鼓囊囊再塞不下,她这才把哼哼唧唧趴在肩上,就是不肯睁开眼的鹤岁抱上了马车。
临走之前,镇国公再三嘱咐道:东宫不比府上,切莫让小公子冲撞了贵人。
rǔ母低下头来恭恭敬敬地应下,车夫得到镇国公的示意后,一甩长鞭,马蹄急踏,马车驶过长街。
这一辆马车是东宫那边来的,车厢里自然华贵无比。黑楠木的车身雕以堂雁衔枝,又有玛瑙点睛,宝石作蕊。座上铺陈着柔软的貂皮,脚下踩得是波斯地毯,就连雕花小桌上都摆着一碟又一碟的零嘴。
鹤岁怎么睡也不舒服,只好坐起来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