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面见皇上!”她大惊失色,腿都要软了。
“怎么?你不知道所有一等皇亲娶进新妇,隔日都要进宫面圣请安的吗?”
她脸颊抖了抖。“不用搞得这么认真吧?”想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芦洲的知府,那次还是爹强占了人家的土地,吃上官司,这才“有幸”见到那位大人一面,想不到这会居然要她去见一国之尊的皇上?她不吓破胆才怪!
再说她是个道道地地的冒牌货,真的新娘已经……
哎呀!这事若戳破了岂不是欺君之罪?记得那芦洲庙口的说书先生怎么说来着?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她脖子一缩,猛咽口水,生怕再不多咽几下恐怕就没机会咽了……
“呃……可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如改日再去?”她试探的问,想要拖延一下,找机会逃命。
他瞪了她一眼,“进宫面圣之事,由得你说不吗?” 夜凉如水。
清寒的目光审视的盯着榻上睡得七横八竖的人儿。
是她吗?
太上皇安排的就是她?
冷寂的面庞难得露出复杂的表情。
瞧她在不算宽敞的长榻上翻了个身,发出了可爱的鼾声,樱红的小嘴还蠕动了两下,似在说着什么梦话……
好个奇怪又没规矩的丫头!
可自己冷淡惯了的心居然有些发热,这怎么回事?
清澄的眼眸颜色转深。
他不能心软!
她必死无疑……
这哪是伺候人,根本是在监视她!自从随“相公”由宫里回来后,就随时有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侧,名义上是她需要丫鬟随侍,其实根本是把她当成囚犯嘛,敌情他们是有先见之明,怕她溜了?
瞧,这会密不透风的盯紧她的正是凶巴巴的小春以及约莫与她同年的小梅。“我说小春,你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难道不累吗?”毛威龙忍不住问。这样她毫无空隙开溜,可怎么办才好?
“奴才是奉命办事,没有累的资格。”小春的脸比她还要臭。
“你!好,那告诉我,你是奉了谁的令要像牛皮糖一般跟着我?”她气呼呼的问。
“能命令我的自然是主子。”
“是那家伙?”
“世子妃,你太放肆了,怎能这么称呼世子爷?”小春一听,立即斥责。
“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叫他那家伙,要叫什么?”
“你不知道世子的名讳?”小春一脸惊讶。
“废话,我刚嫁过来,跟他又不熟,当然不知道他的名讳!”她只知道“相公”是位尊贵的王爷世子,还领她见了跟他一般年轻的皇上,吓得她差点屁滚尿流……
她拧着眉,想起在这之前,自己满脑子只想着拿了府里值钱的东西后闪人,哪里管嫁的人是阿猫还是阿狗?不过,这会被盯得死紧,而且连皇上也见过了,逃走的话摆明了就是欺君,一时半刻似乎走不了了。
可是其实仔细想想,既然这世子府这般舒适,“相公”又是这般冷感……冷淡,主观、客观因素都显示这里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好地方,既然如此,她打算就以女主人的身份先在这里作威作福一阵子,直到想到开溜方法再说。
“世子妃,世子爷姓裘名偿谦,是皇上的堂兄。”另一名唯唯诺诺的丫鬟小梅小声的告诉她,还惹了小春一阵恶瞪。
“原来如此,难怪昨儿个进宫,他与皇上称兄道弟,见了皇上也没有大礼跪拜,点了个头哈拉两句就算是了事。”
“这是自然,满朝皆知世子爷与皇上一同长大,交情匪浅。”小春得意的说。
“这样啊!”毛威龙眼儿往下垂,滴溜溜转个不停。瞧她为自己捡了个什么好货色?这下爹可要赞她好样的了,居然逮到一只大肥羊,嘻嘻,这下就看她怎么宰羊喽!
不过,宰羊前,眼下这头碍眼的黑乌鸦可得先处理一下,总要知道这只黑乌鸦在她头上嘎吱乱叫的原因吧。“小春,那家……世子爷,亲自下令要你盯着我不放?”她瞄向小春。老虎不发威可别把她当成病猫了!
“这个……是总管李文吩咐我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小春心虚的说,事实上,总管只叫她随侍左右,是她故意盯紧世子妃,要让世子妃难受的。只是现在这世子妃神色有些不一样,不仅一脸挑衅,态度有恃无恐,还相当嚣张。
“大胆!”毛威龙突然狐假虎威的大喝一声,登时吓了小春一大跳。
“世子妃……”
“好个奴才,居然敢只听从一个总管的命令就来监视我,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主子?!”
“你也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主子!”镇定后,小春如此回道。
毛威龙眼睛眨了眨,“所以你看不起我?”
“哼!”小春嗤之以鼻的撇过脸。
可恶!“小梅,你也瞧不起我?”她转向低着头不敢抬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