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兴摇头,“只是不沦为棋子?如此的觉悟恕兄长不能帮你,帝王之道,非常人能及,须有极其坚强的心性与耐性。”
宋霁在心底叹口气,说到底还是在宫外长大的孩子,本该刀尖舔血过来的日子活得**逸,才会缺少皇族骨子里的阴冷与狠毒。
与其人,少了戾气自然是好的,但他是皇子,终究还是拖累。
“臣弟并非这个意思,”秦既明说的话字字掷地有声,打断了宋霁的思绪,“登上高位有太多的无奈与心酸,许多事不能任性而行,所以臣弟并不想要那个位子。”
秦既明自己心里有数,一来他自己知道没那个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儿,二来,皇上也不是什么好差,受后人评价,一不小心一个嗜好能让后人叨叨许久。所以他打从开始就算好了,要推旁人上_位。
但这样的风险将会很大,他必须得赌一赌,这秦承兴不是忘恩负义的多疑之徒,免得刚一上_位转头便要杀人。
宋霁闻言一惊,转过头看着他,刚成年的男人面上还未褪去青涩,棱角却已然刚硬了起来,仿佛刚离巢的鸟儿,虽生活地磕磕巴巴,却依旧坚持着飞翔。
秦承兴的眼底也浮了些惊异之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既明沉声缓缓道,“恕臣弟不敬,臣弟总觉得兄长并非不想回宫。”
外界都传言淮王殿下偏安一隅,疏于朝堂,这是连宋霁都知道一些的,可此言一出,宋霁见对面秦承兴一向和善的脸上浮上些意味不明的神色。
太危险了。
宋霁的心沉了沉。
“从何得出?”
“若是真的不想回宫,秦承平的眼线兄长便没必要留他了,早解决早干净,不是吗?”
秦承兴脸上的笑没了,一双眼打量着秦既明,秦既明的面容并未为他消失的笑意所变动,依旧一成不变地坚持着自己方才说的话。
宋霁的心沉到了底,这是猜中了的,外头传言秦承兴有多不想回宫,秦承兴就花了多大的功夫遮掩这件事,若秦既明一语中的,难保秦承兴不会动手。
既然秦承兴有偏安一隅十几年不露声色的实力,宋霁相信他有本事做到杀人于无形。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窗外的蝉鸣显得格外聒噪,一声声拨乱他焦灼的内心。
第9章 扬州作客
烛台上的火焰无声地跳动着,落下一滴滚烫的烛油。
良久,秦承兴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不怕我动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