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路上刚好碰见驿站来信,路边落下一封,刚好是给你的。”杜乐章递上信。
“路边落下一封?”
“是。”杜乐章点点头,很是不解地看他坐了起来,“你的伤不疼了?晚些再读也不迟,现下还是先休息比较好。”
宋霁摇摇头,“我心里很乱,睡不着。”
第42章 对面不识
宋霁慢慢扶着床沿起身,靠坐在床头看着信。
信是杨寄柳寄来的, 他们每隔三个月会通一次信, 到了年底,信中会附上这一年的盈利分红, 宋霁抖了抖信纸, 发现这次没有银票寄来, 又看了眼信笺, 才知道今年他把茶馆交给姜老板打点了, 银票该从他那儿寄来。
杨寄柳在信中还嘀嘀咕咕了京中的事儿,说近日来秦承兴身子利索了,皇上很是高兴, 去年让他接了尚书令的位置,但不知怎么的,在巡查江南税收的时候受了伤, 尚书令当了一年不到,又退下了。
这是何人所为不言而喻,宋霁皱着眉,秦承平的手伸的已经够长,再不采取行动怕是要来不及。
信里杨寄柳明里暗里讽了秦承平一番,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通,那怨气深得都快溢出纸面了,宋霁翻到最后, 只见他话头一转,说要来沙城帮忙, 寄出这信的时候已经出城了。
信底的日期是两个月前,掐指一算,也差不多这两日该到了。
宋霁是不清楚杨寄柳好好地京城的福不享,非跑这荒野之地吹风受寒是为了什么,但也能大概猜得上七七八八。
“小纪,”一旁的杜乐章突然叫他,“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听说了些事儿。”
宋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小纪,你坦诚告诉我,”杜乐章皱着眉,语调沉了下去,“纪送是你的名字吗?”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宋霁道。
“小纪,”杜乐章叹了口气,怅然道,“我说过我拦不住你,但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了,你入军营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你究竟在暗中计划些什么?”
李延年死得蹊跷,陈远又在现场严重烧伤,他死的当晚万峰就将沈故和纪送扣押,杜乐章怎么都觉得,无论李延年是不是他们设计陷害的,这场火灾都跟他们有密切联系,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与世隔绝。
那天练武场上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三皇子于他是旧识,这些日子军中亦有传闻,这纪送是犯了错从京城中逃出来的,根本就是一个会点医术唬人的逃犯,就连阿越都劝他离他远些。
可杜乐章就是死脑筋啊,他非得等宋霁醒了,问个一清二楚才罢休。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相处下来,他能隐约感觉他心底是藏了事儿的,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愿意当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