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又问:“那个孩子明显是动摇了,你不去说服一下他?”
秦惟点头:“我也看出来了。可是杜鸣山是他的父亲,你知道这里多讲孝道,我让他做什么?忤逆父亲?他若是说想放我走,杜鸣山肯定不会听他的,他一定得带着我往外杀,父子反目不说,他还要平白造下杀孽,日后谁来还?我懒得麻烦别人……”
小森轻轻地叹了口气,秦惟安慰他说:“其实我不想这么活着,才半天我就烦了,走哪里都有人看着,简直跟笼子里的动物一样。这个太子早晚会被杀,今天不死,日后藩王入京,不也得死?还是今天吧,至少有你在我身边。”
他话音未落,外面一阵哭喊声:“太子殿下!”“殿下啊!”……
秦惟不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出卧室,到了外堂,隔着大门见三四个身着文官官服的人往在院子里跪了,为首的是个白头发的老者,太子知道这是礼部尚书傅滔,秦惟忙往外走,被门口的兵士们举起胳膊拦住了。
傅尚书在地上喊:“你们敢谋害太子,天理不容啊!太子殿下!我与你一起死!”
秦惟出不去门,只能大声说:“你们都回去吧!他们只是囚禁我,并非要杀我。你们不要闹!”
几个文官看着殿外堆积的柴火,心想太子是不是吓昏了头,竟然不认为这些人要杀了他?傅尚书大哭:“殿下仁慈心肠,你们竟然想杀了他,你们有没有良心哪!”
兵士们频频看站在一边的杜青,就等着他开口一声令下,他们好把这几个文官抓起来,一块儿扔到寝宫里去——你们既然想死,就一起死呗!
杜青皱着眉,看着这几个文官,心中暗骂这帮文人真没用!来几个年轻的,闯入宫中,拉着太子往外跑不行吗?我不让兵士们追就是了。可又想起听说太子平时就知道讲些佛法,吸引的肯定就是这帮软踏踏的家伙!没一个敢动手的!……
忽然,他心中一动——他难道不能带着太子逃出去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火一样烧透了他的心,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对,让太子挟持自己,逃出皇宫!城中正乱着,找几匹马,送太子出城!
若是在往日平常的生活中,他与太子相遇,也许会升起喜爱之心,但不会如此qiáng烈。可现如今太子就要被烧死了,杜青的那分喜爱被qiáng压在了短短的片刻中,结果不可遏止地爆炸了,他的心完全打开,倾向太子。
他表面怒气冲冲地往寝宫门口走去,兵士们不敢拦着他,杜青大步踏入了寝宫,差点撞入秦惟的怀中,秦惟后退了一步,杜青站在秦惟面前,背对着门口。
杜青再次看清了太子平静的神色,似是含着笑意的眼眸。
杜青的心剧烈地跳动,口舌发gān,他颤抖着声音说:“殿下……殿下……”他微侧了下身体,将腰间的刀柄送到秦惟的手臂处,他怕秦惟不明白,低声说:“殿下,快劫持我!”
秦惟缓缓地舒了口气——他前世的小石头,这一世长大了。他微笑着摇了下头。
杜青急得的眼里有泪,怕秦惟不信他,他急促地说:“殿下!我是真心的!”
秦惟低声说:“我知道,可我不想这么gān。”
杜青焦灼地问:“为什么?!”
秦惟回答:“我怕麻烦。”
杜青差点背过气去,他一把拉住了秦惟的手臂:“太子殿下!跟我走!”
秦惟笑容没了,摇头:“你别冲动!你的母亲可还在?你有没有其他的亲人?你为他们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