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没有出声。
“霍仲景什么时候能醒?”再开口时,徐宵无意继续谈论童画,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不是让曲七盯在那边了嘛。”王之衡挑眉,“那个医生可真够倒霉的。”
徐宵默然,并没有接下对方这句话。
刚出院没多久,上一个捅自己的凶手还没找到,霍仲景为什么还会乖乖地跟着童画,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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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出院了,他很高兴……约我出来坐一坐。”
等到医生认为霍仲景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能接受警方询问时,已经是将近一周之后。
他的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无,显然,这一次受的伤比上一次要严重得多。连带着声音都轻飘飘的,透着一种虚浮无力的病态感。
——出来坐坐吧,我是霍仲景。
——谈点事……别着急,和陈文博没关系,童医生放心。
徐宵并没有坐在病床侧,而是站在了床尾,抱着手臂,平静地凝视着说一句话就要喘上一会儿的霍仲景。
他的目光锐利,但对方并没有闪躲的意思,反而抬头直直地看着他,姿态很是从容镇定。
“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吗?”他继续发问。
听到这个问题,霍仲景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在被对方捅了好几刀,差点就要把小命交代掉之后,关系好这三个字,无疑是巨大的嘲笑和讽刺,并不适合用在他和童画身上。不知道面前这位徐处长是怎么想的,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还行?”再开口时,霍仲景的语气略有迟疑,似乎在斟酌字句,“上一次是他给我做的手术,转院前那两天还经常过来看我……”
大约这句话一时勾到了他的伤心处,徐宵看见男人的眼眶有些微红,接着用力摇摇头:“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杀掉我。
“霍医生,冒昧问一个问题。”
徐宵把抱在胸前的手臂放下,走到窗户前,往外扫了一眼,然后才转过来接着问:“上一次的事情,你不害怕吗?”
对方说的是第一次被捅的事,霍仲景心里有数。
“ 怎么可能不害怕。”身体还未恢复过来,大号的病号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显得霍医生更加羸弱,整个人都小了一圈,“不然……”
终于提到关键之处,他抬头瞥了一眼徐宵:“……不然我也不会随身带那玩意儿。”
他说的是那把一击致命,顺利割开童画脖颈处动脉的锋利小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被人捅呢?
准备点什么东西防身,实在太正常不过,没有人能因此苛责与他。
果然,听了霍仲景的话,徐宵眼神闪了闪,却也没再往下深究,直接跳过了这个环节。
“那你为什么会跟他进小巷?”这一节没问题,不代表就可以被轻拿轻放,话锋一转,徐宵直奔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毫不躲闪地直直看向霍仲景,目光不掺一点感情,冷漠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他的视线像刀锋一样又薄又利,仿佛要一点点剖开肌理,直达内部最接近真实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