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一口温热的酒水,蓝衣青年的神qíng十分闲适,他语气淡淡地说道:我要是说自己下不来chuáng,岂不是喝不到望老请我的酒了?
金望老气得直哆嗦,一把抢过酒壶,也不管浮在滚水里的酒有多烫嘴,咕嘟嘟几大口,把酒壶里的酒喝了个gān净,十分得意地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
蓝衣青年的脸上似乎有些无奈,张口道:店家,劳烦替我们再烫一壶酒。
他摸出几个光亮亮的铜板来,没等店家过来,金望老就得意洋洋地叫了起来,还差九个,除非你求我老人家,不然今儿这酒你是喝不上了!
我记得这家一壶酒是八文蓝衣青年话没说完,就听金望老叫道:你当还是两百年前呢,现在涨到十七文钱一壶了。
蓝衣青年的神色于是变得十分无奈,他看向金望老,金望老仍旧十分得意,不过见他手里可怜巴巴几个铜板的样子,还是撇了撇嘴,从袖子里掏出个银锭,扔在桌上。
店家很快就来了,收了银锭,把一壶刚刚烫好的酒放在桌上,金望老揣着袖子低着头,蓝衣青年却是微微笑着对店家点了一个头。
等到店家离开,金望老张望了一下,放下心来,先把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推给蓝衣的青年,哼哼唧唧地说道:还是得我来请你,你自己说说,好好一个大男人,过得饥一顿饱一顿的,实在不成你去打打秋风,也不至于连口酒都喝不上。
蓝衣青年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小口,闻言道:我在家可以打鱼,出门也有野味可寻,只是到了你这王城,四下不靠的,才过得紧了些。
世人都说你避世是为游山玩水,可要让他们知道你连个客栈都住不起,穷得三天吃一顿饱饭,到处打老朋友秋风,你看看还有没有那么多姑娘瞎了眼睛似的爱慕你。金望老哼了一声,夹了个花生米丢进嘴里。
蓝衣青年微微眯起眼睛,并不答话,半盏酒见底,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隔间窗户开着,雨时不时打进来,沾湿他后背的衣料。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有些躁动起来,金望老耳朵长,一边听一边说道:又有公告是苍兰之巅新出的小家伙,嗯?
听说是二百来岁啊,就是有点喜欢男人的毛病,不过这也没什么我记得,二百年前是你上回出远门来看我老人家的时候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厉害了。金望老说着,慢慢回过头来。
他浑浊的老眼里顿时带上了一点jīng光,看向对面的青年,蓝衣青年只是起初微微抬起了眸子,随后听完,慢悠悠地把酒盏里的酒喝了。然后起身,拿起桌边裹着旧布的伞,解开旧布,里面是一把被用得表面光秃秃的huáng油纸伞,他撑着伞,慢慢地走进了细雨之中。
桌上的酒还剩下半壶,金望老直接对着壶嘴把酒喝完,长出了一口气,看似高深莫测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这一天天的都是事qíng啊,越来越有意思了,让拂晓揣着八文钱从龙腾帝国赶到苍兰之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