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最后的虹膜识别通道,他顺利进入这间卧室。
不过短短两周没见,这间屋子的格局变化实在太大,苏漾险些没有认出来,很多家具器物都被移除,整体看上去宽敞许多。
严冽不是喜欢改变的人,所以卧室的变动显得格外突兀。
苏漾定了定神,视线向前,那男人正躺在深色的chuáng榻上安睡,微蹙的眉头显出他睡得并不安稳,苏漾朝他走近,伸手试图抚平那几道深刻的纹络。
他才刚触到男人的眉心,那双紧闭的黑眸骤然睁开,其中的锐利锋芒,哪里像是初醒时的模样,吓得苏漾顿住了脚步。
爸爸,是我吵醒你了?他小声问。
严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他勾起唇角,嗓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愉悦:算着时间也该到了,正打算去接你,回来得刚好。
那笑容是苏漾所熟悉的,先前的惊诧渐渐消退,他小步踱到chuáng边,前臂趴在严冽的枕边,仰着小脑袋,无比认真地道:因为珞珞想爸爸了。
严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眸色已然深不见底,到了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是会被这个男孩的甜言蜜语所打动,果真是痴傻。
苏漾不知道他的想法,用天真的口吻追问:那爸爸呢,爸爸想珞珞吗?爸爸说过会来学校看珞珞,都是骗人的,珞珞每天都在等爸爸,爸爸却没有出现不过没关系的,珞珞知道爸爸很忙,所以自己来找爸爸。
久违的勾人嗓音,包含着无尽的委屈,话语里透着蛊惑的味道,便是铁石心肠也要被他化成绕指柔。
在他沉睡的那些日子,这男孩便是以这样姿态,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呢喃qíng话,字字动人,让他以为自己被人深爱着,被人无时无刻地挂念着。
原来都是假的么?
不过,无妨。如果是假的,把它变成真的就好了。
他骤然出手,握住那截玉雪细腻的手腕,将这个试图勾引自己的男孩拉扯进怀里,纤细的男孩没有挣扎,也没有抱怨,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还用白嫩的脸颊蹭了蹭他袒露的胸膛。
这实在是很大胆的举动,严冽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抬起男孩的下颚,望入那双乖巧无辜的圆亮的黑眸,轻声道:因为注she了抑制剂,所以有恃无恐起来了?
男孩骤然放大的瞳孔和苍白的脸色,让bào躁中的男人越发恼火,面上却越发看不出qíng绪,只有微微抿起的薄唇显出些许残酷的意味。
男孩竭力镇定,只是嗓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爸爸什么抑制剂,珞珞听不懂。
严冽凑到他耳边,缓缓将jiāo易单号报出,不出所然,被他紧紧拥在怀中的身躯骤然僵硬起来,接着便是剧烈的挣扎,却因为力量的悬殊无法逃脱。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不是还投怀送抱,想尽法子勾引我?
苏漾抿着唇,过了片刻,他小声地问:那,那我的那些药剂是不是真的?
严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直到他眼眸中露出惊慌的神色,才缓缓说了三个字:安慰剂。
安慰剂也就是生理盐水注she剂,苏漾这次是真想哭了,这几天就是发qíng期了,他却告诉自己,那些抑制剂是安慰剂!那他现在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他微微喘着气,祈求道:爸爸,我,我想起来学校还有点事,下次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严冽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淡淡地松开了手。
苏漾如释重负,转身奔向沉重的金属门,却被系统提示密码不正确,他愕然地瞪大眼眸,眼前感到一阵晕眩,有种被困在囚牢中的错觉。
这种用特殊材质制造的通道,除非驾驶军部最新研发重型机甲,否则绝无可能打开。
此时chuáng上的男人徐徐起身,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走进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时,苏漾正抱膝坐在沙发上,面上有些空dòng和茫然,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什么叫做自作聪明,他现在的行为就是,这个人是严冽,是掌控整个帝国最qiáng力量的三军统帅,自己耍的那些小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不仅天真,而且愚蠢。
不知何时,严冽穿戴完毕,大步走到他的面前。
男人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墨绿色的军装,眼中的戏谑和嘲弄不加掩饰,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疼宠他的爸爸,而是一位被冒犯的上位者,只想将这只玩弄他感qíng的小兔子撕碎,并且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