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兴德脸色一变,将宝剑架在他脖子上,虎目怒瞪:何为死脉?你给老夫说清楚了!
伍、伍老将军这,这刀剑无眼,你他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死脉就就就是
景升在旁边替他道:伍老将军,依王御医所言,死脉是一种极为凶险的脉象,说明这人的脉象已无生机,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伍兴德脸色难看至极,他手上青筋bào起,若你们父子二人有一句假话
景乾当即接道:则死无全尸!伍老将军,陶公子一直住在荣王府,他又曾经得罪过景丞,哪里会如外界所言的颇受宠爱,这种鬼话哪能相信,只怕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才是!
伍兴德收起宝剑,喝道:来人,将这二人看好,等景丞回朝之日,一道斩杀示众!
是,将军!
伍兴德离开乾坤殿,翻身上马,马不停蹄地赶往荣王府。
若当真如此,景丞,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第33章
尚书府。
伍雪雁柳眉蹙眉,看着座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几位女子,只觉得头疼不已。
离她最近的孙莹月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低泣道:夫人,往日都是奴婢们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已然知错了,请夫人原谅奴婢们的一时糊涂,从今往后我们必定吃斋礼佛,为夫人和大公子祈福,请夫人饶了我们一条贱命吧。
其他人也连连哀求道:请夫人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孙莹月道:其实这些年来,老爷心里只有夫人您啊,奴婢们算什么,加起来也比不上夫人您的一根头发丝儿,奴婢往日失了分寸,夫人您切莫当真
伍雪雁拧眉打断她的话,你们都回自己院子去,如今外头正乱,没事不要出府,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保不住你们。
这些女子纷纷止住眼泪,磕头谢恩,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见人走gān净了,伍雪雁抵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大将军伍兴德占领建州城,包围皇宫的消息已经在百姓中盛传,谁能想到伍氏一门忠烈,竟会走上造反的不归之路,莫说旁人,就连伍雪雁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压制保皇党,以及皇族暗中培植的势力,可见伍兴德此举并非临时起意,恐怕是密谋已久。
想到素来心高气傲的父亲这些年来引而不发,为景氏一族效忠大半辈子,伍雪雁既觉得心痛难当,又是忧虑担心。
景氏一族霸占了中原九州五十余年,岂是说推翻就推翻的,何况虽然君主资质平庸,百姓却也安居乐业,贸然动摇社稷稳定,恐怕会背负一世骂名。
父亲他如此孤注一掷,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即便夺取江山又能如何
伍雪雁猛地一惊,道:备轿,我要去一趟荣王府。
她匆匆忙忙走出内院,却被陶云峰拦下。
让开。
陶云峰没有动,不必去了,煜儿此时不在建州。
伍雪雁脑子嗡了一声,无意识地问:什么意思,不在建州,那他能在哪?
陶云峰捋了捋胡须,道:还有半月有余,他便会跟随荣王的部队到达城外,这场仗,赢的不是皇帝,也不是泰山大人,而是荣王。
荣王?荣王不是南征去了,这才半年都不到啊
陶云峰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谁,道:你当他还是当年的五王爷吗,民间写话本子的书生都知道,大铭的荣王爷,攻无不克。我这辈子唯一看走眼的人就是他景氏一族,命数未尽。
伍雪雁身体僵硬住,随即苦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是我伍家注定要没落了。
陶云峰没说话,陶子煜如今在景丞手上,这场bī宫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白白给了景丞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他师出有名,把皇位坐稳。
伍雪雁脸色发白,咬着唇道:煜儿上次回门,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说荣王爷待他很好,莫非那些qíng意也是假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陶云峰将她揽入怀里,抚慰地拍了拍她的背,道:荣王那样的人怎么会有真心,煜儿怕是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