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回头看一看蓝若寺吧,这一去,山高水远的,说不准,就再也看不到了。
淳一收住了身形,一袭寻常的青布衫下,宽阔的后背似乎削瘦了一点。
他似乎想要转过身,却不知为何,缓缓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转过身来。
当午叹了口气,好吧,不看就不看,既然说好了不当和尚,这和尚庙,不看也罢。
在刚刚过去的七日里,淳一似乎很快便恢复到了他往昔的模样,沉稳多智,冷淡庄重。
召集僧众,上报官府,处理后事,每一件,淳一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有板有眼。
对内对外,他jiāo待给大家的结果都是一个。就是德缺住持曾经暗示自己,舍利子的丢失应是内外勾结作案,并怀疑可能是xing空所为。
而眼下这结局,想来定是德缺住持发现了xing空勾结如意的真相,为追查舍利子,追踪二人至如意的住处,被其二人发现,在争斗中最终三人都受伤而死。
这样的一个jiāo待,保全了德缺的生前荣光,也得以让他的骨灰顺利进入寺内的最高级灵塔。
当僧众一致推选淳一为下任住持时,他却没有一点犹豫的拒绝了。
他脱去僧衣,将从如意口中寻回的舍利子jiāo还寺内几位高僧,让他们另行推选适合的人选,而他自己,则只留下一句从今日起,世上再无淳一和尚,只多了一个红尘中的寻常男子,我与佛门,原是有缘无份。
不论众人如何苦劝,淳一都摇头不理,定要还俗,大家无可奈何这下,也只得罢了。
只有当午一人,虽然在这些日子里每天都陪在淳一左右,帮他料理一应后事,却从来没有就他忽然决定还俗一事,提起过一字。
直到这日德缺的‘头七’事毕,两人终于将寺内一切了结,背上行囊,离了兰若寺,直奔xing空提及的妙香镇而去。
淳一与当午商议过,他想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择一处远离喧嚣的乡村,平静地生活下去。因为那里,是他多少年梦里苦苦寻觅的根。
去向已定,淳一却看着当午,几番yù言又止。
当午知道,他舍不得与自己分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好吧,任务才完成一半,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怀上的迹象,你不舍得我,我也不舍得你呀!
当午:我四海云游惯了,现下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不如便先陪你一程可好?
淳一双眸中顿时jīng光四she,双臂一伸,把当午抱在怀里转了一圈。
法师此话当真?说了可不许反悔!
当午头一次发现,原来沉稳的淳一在狂喜之际,也有着如同青葱少年般喜形于色。
一路行来,淳一见当午仍是一身僧袍,自己却是俗世打扮,倒先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法师,我做这还俗之举,众人皆惊,为何你却似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
当午横了他一眼,酒rò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前吃长素,背后偷香油。这样浅显的道理,还用我再给你讲讲吗?
淳一,我知道这次在你父亲和xing空的身上,你悟出了一些东西。没错,心有慈悲,你便是佛;心存恶念,佛亦是魔。你在佛门清修苦渡也好,在世间行善积德也罢,只要你勿存害人之念,佛xing自然便会常留在心中,所以蓝若寺也好,馒头庵也罢,不过都是人们自己修缮出的幻像,你身在此处,还是在红尘这中,其实并无区别。
系统:说的太棒了,鼓掌!
淳一站在路边,默不作声地足足看了当午半晌。
当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傻啦?
淳一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在掌心中牢牢握住。
法师,不知为何,这几日忙碌之中,虽不能时时与你相守,我却常常想起那日你忽然从天而降砸在小僧身上的qíng形法师,我说给你听,你不要笑我。我淳一活了二十七载的光yīn,可是开心的日子算起来,似乎都没有这短短的几天来得多,法师可知这是为何?
当午嗤地笑了一声,把唇瓣贴到他的耳边,这还用问,那时候你一直都是处男之身,天天憋得难受,这几天你才开了荤,尝到了甜头,能不开心吗!
淳一:
淳一被他耳边的热气与身上的体香弄得神魂颠倒,咬了咬牙根儿,将当午的手指用力握了握,那我正好有一事着急要问你,我已经还俗为常人,可那阳阳jiāo合大法却是佛门的不传不秘,这样qíng形之下,我与法师还能一起双修吗?
当午见他脸上明显带着担心之意,便故作正色道,我佛慈悲!是佛是俗,皆是虚妄,只要你心魔一日未除,小僧便不会抛下你不管。你若感觉心魔入体,想要修炼克制,便尽管说与我听,小僧随时奉陪,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淳一抓着当午的手指借势向下拂去:有法师这话,淳一便放心了,只是你看,现下我这身体便已觉心魔入体,那异物亦在蠢蠢yù动,实难压制,法师你说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