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几乎是尽了全力去考,不是为了争甚么,而是为了能在美国报读好的大学。想起日后两人可以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他都觉得满足。
约了她出来,除了要把那天毕业典礼冲印好的照片给她以外,也是为了要跟她表白。
他连内容都想好了,自我彩排了很多次,虽然是感觉良好,但就是怕见到了任惟伊又是另外一回事。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任惟伊的电话,她说她在医院。
林天宇听到的那瞬间,差点呼吸不了。后来在她颤抖不已的声音里才得知,是任妈妈遇到了意外,进了医院。
可是,这并没有使他感到松一口气。
他知道任妈妈对任惟伊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恐惧在她身上蔓延,所以她才会连话都说不完整,在电话的那一边抽泣。
林天宇掛了电话后便直奔医院。
刚才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任妈妈遇到意外了。林天宇不敢想像任惟伊现在如何,只望自己能尽快赶到医院去陪着她。
无论如何,不管发生甚么事情,他都会待在她的身边,哪都不去,这是那天晚上他答应她的。不单单是那天晚上,是以后,他都决定了要这样。
--他不舍得丟下她一个人。
到了医院以后,林天宇往四楼的手术室跑。转了角,便看见任惟伊无助的坐在一边长凳上,手肘支著膝盖,脸容全埋在手心里。她的侧影看起来那样的单薄又孤单,空旷的等候之地,除了她一人,身旁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的心像被甚么拧住了,手指紧了紧,一时痛得难受。他快步走上前,任惟伊也是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他向自己跑来。
这时候,她才从黑暗的深渊里醒觉。
从刚才到现在,她就像全身麻痺了一样,甚么都感觉不到,只感觉到痛。別人的全身麻痺是排除了痛感,但她的麻痺,却是只留下了痛感。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她可以打给宋程程,也可以打给李少艾的,可是她下意识便是打了电话给他。
任惟伊一言不发,紧紧咬著牙关,看见了林天宇到来,再也止不住自己,便向着他的怀抱扑去。她两手圈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颤得厉害。
林天宇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抱着她,不断在她耳边重覆地说:「没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