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朝义松开他,抓着双肩抬头看他的表qíng,哭得反而更厉害了:你还是哭吧!哭出来!别憋着!叔叔看着难受!
不,哭没有用,杭叔叔。肖一凡反而安慰他,带着鼻音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爸爸说时间很少,你要快点教我。
杭朝义显然脆弱得多,这一天的qíng绪波动幅度之大简直像坐过山车,唯一一次可以稳定的机会却直接把他带进地狱。
你,你爸爸,还说了什么?
肖一凡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什么了,杭叔叔,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你现在杭朝义脑子有点打结。
哈哈哈,小帅哥,来,过来,看看他。鹤唳乐呵呵的,朝他招手。
肖一凡不认得她,却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好,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杭朝义的怀抱走了过去,杭朝义太悲伤了,他有点受不了。
看什么,姐姐。他站在一旁,很正经的问。
鹤唳让了让露出了嬴政的尸身:看,秦始皇诶!
肖一凡瞥了一眼,默默的后退了两步,杭朝义冲过来大吼:你gān什么!人家是小孩子!还有!能不能对尸体有点尊敬!
回答他的是鹤唳的后脑勺,一会儿工夫,她已经极为轻柔的给秦始皇整理了仪容,雪水清洗后轮廓分明的脸,散发都压在背后,衣服也理了理,压着厚厚的稻糙。
他们俩总得见见面吧,毕竟两个人要组成一段人生。鹤唳的声音难得淡淡的,我说的对吗,小帅哥?
肖一凡刚才那一下是有点吓着的,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又看了一眼:他是秦始皇?
是呢,秦始皇,他大概十岁了,你几岁啦?
过一个月我也十岁了。
怪不得呀。鹤唳笑眯眯的,丝毫没管肖一凡语气中的失落,怪不得你爸爸把你送过来了。
鹤唳!杭朝义低喝,他担心的看了一眼肖一凡,心里简直想象不出在作出这个决定时,同事看着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心qíng,凡凡,你要知道,你爸爸
我爸爸很爱我的,我知道。肖一凡很淡定,他说他会一直看着我,对吗,杭叔叔。
对,他能,他一定会。
那就好了。肖一凡双手垂在两侧,撵着衣角,还是抬头道,那我,现在该做什么?他说着,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一叠纸。
那是和杭朝义送回去的纸相同做法的纸片,质地坚韧快速降解,环保无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杭朝义看了一会儿,终于冷静了下来,心qíng却越发沉重。
纸片上详尽的写了秦始皇的一生,是肖腾的笔记。
这位父亲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同时做出了送儿子填补历史和写完他儿子一生的决定,实在想象不出彼时彼刻会是什么心qíng。
他小心的收起了纸片,摸摸肖一凡的头,勉qiáng笑道:我还没给你俩介绍过吧,来,凡凡,这是鹤唳,我们万能的向导姐姐。
嗨~鹤唳张开五指挥手。
肖一凡很礼貌的叫:鹤唳姐姐好。
这是我同事肖腾的儿子,肖一凡。
肖,腾~鹤唳眼珠一转,我见过诶!
你见过?杭朝义一回想,有些尴尬,哦对,会上额,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急,其实很好的,你别挂心上。肖腾曾在会上拍桌子吼鹤唳,当时部长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鹤唳就记住了。
哈哈哈,他肯定想不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鹤唳朝着肖一凡舔嘴唇,他的小宝贝儿会落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