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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槿炎倒也不觉尴尬,自己往下接了下去:临城的皇家山庄素来入夏清凉,不若我陪母父前往住上一段时日。

钟槿炎的话音落下,那头的钟桁紧跟着也开了口:陛下事务繁忙,我陪太后前往吧。

杭清听了都差点笑出声。这二人打的什么算盘再明晰不过了,但现在瞧来,二人都还未达成统一意见。杭清摆了摆手,神色淡淡:不必了,你们二人平日都忙。不过去避个暑,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妥协了。

毕竟谁也去不了,谁也不吃亏。

何况杭清还特意提醒了一下他们,何必兴师动众。

二人想将他藏到别处,好动手收拾关天。但若是大张旗鼓地将他送往临城,反倒是方便了关天前往带走他。钟槿炎和钟桁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便依母父所说吧。

杭清不着痕迹地又往殿门外瞥了一眼。

母父。钟槿炎突然一把半抱住了杭清,杭清的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杭清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一片冰凉,原来是从铺着毯子的地方走下来了。钟槿炎转头吩咐外头的侍从取鞋袜进来,大有要蹲下身亲自给杭清穿上的意思。

杭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钟槿炎和钟桁凑在一处,在他跟前都是恭敬亲密的姿态,倒有几分从前的靳刖和宋惩之的味道。不过杭清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说钟槿炎还有几分肖似靳刖的话,那么钟桁则和宋惩之是完全不同的。比较起钟桁,宋惩之更多了几分执拗和狠辣。这也正是反派和主角最大的差别。

杭清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怪了。

怎么总是从别人的身上联想到宋惩之。

就在杭清出神的时候,鞋袜已经被送了进来。

杭清原本缩了缩脚,但是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动不动的好感度,于是又生生顿住了动作,反而配合地微微抬起了脚。

钟槿炎笑了笑,伸手托住了杭清的脚,另一只手缓缓往玉足上套着白袜。钟桁见状,忙伸手从背后扶住了杭清,杭清那娇小的身影就这样生生被两人挡住了。

杭清有些忧虑,这会儿关天要是躲在外头能瞧见吗?但是转念一想,看不见不是更好吗?

唯有当事qíng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时候,才更令人担忧焦灼。

想到这里,杭清都有些怀疑系统了,他让自己来征服反派,真的不是为了动手将主角与反派的矛盾挑动得更激烈吗?

好了。钟槿炎收回了手,但钟桁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两人又一阵眼神jiāo锋,这才迫使钟桁慢吞吞地收起了手。

那母父便好生歇息吧。钟槿炎道。

杭清知道他们这会儿还忙着对付关天呢,于是也不作挽留,很是大方地道:去吧。

只是钟槿炎神色微微黯然地笑了笑:近来忙碌,陪母父的时候越来越少了。着实有些想念母父亲手熬的汤

亲手?

杭清回忆了一会儿:你想喝?

钟槿炎微微一笑:是。

让永寿宫的膳房做一道就是了。

哪里比得过母父

从前的汤也是他们做的。

钟槿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了qíng绪,道:只要母父送来便是好的。

去吧。杭清挥了挥手。

钟槿炎神色更见黯然,但他也不敢多打搅杭清,在杭清的跟前,钟槿炎总是最束手束脚的那一个。他同钟桁出去之后,方才忍不住苦笑一声:他怀念的是你我的母父,我们本应当倍觉欣慰,但

但现在谁也笑不出来。

钟桁眉头紧锁,神色一点不比钟槿炎放松。

要让他态度软化,太难了。钟桁道。

就连宁德帝都未能得到卓渔的一腔真心,何况他们?

钟槿炎沉默许久,二人渐渐走出了永寿宫,钟槿炎才又开了口:关天自然也不成。

钟桁笑了笑:也是。

他们不行,关天同样不行。

永寿宫恢复了暂时的宁静,但这份宁静并未能维持多久。杭清挥退了侍从,仰躺在榻上小憩。脚步声,一点一点地近了。但杭清却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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