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横云惊道:什么继承者,什么召唤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博物馆管理员。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回到博物馆里去?
共工霍然转身,浓眉皱起,神色不悦: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你竟敢拒绝我?
秦横云手足无措:不不,我只是都还没弄明白什么qíng况
共工断然道:你是否明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按我吩咐的去做。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右手,曲指一抓,水流跃出江面,在他手中盘旋如龙,须角鳞爪历历可数。水龙张嘴,朝秦横云发出一道无声的咆哮,似乎要猛扑过去,将对手撕裂与吞噬。
秦横云吓得连连后退。
听我命令,或者被我投进大江,你自己选。共工不容商榷地喝道。
秦横云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选择:我听,我听!你要我做什么?
共工这才稍微缓和了神色,说:先学会用水。
秦横云:我我会用水啊,刷牙洗脸煮饭洗澡,哪样都少不了水。
共工骂:蠢货!当即手一挥,水龙朝秦横云张牙舞爪地扑来。
秦横云腿一软,坐在了萋萋的荒糙间。水龙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将身后数十丈外的大树拦腰轰断。
共工:这才叫用水!
秦横云:明、明白了可我该怎么学?
共工冷哼一声,转身继续看江:用心!
秦横云云里雾里地琢磨着这两个字,觉得有说等于没说,但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面前这个脾气bào躁的古神争辩,只得讷讷答应:好。
出去吧,过阵子我会检查你的进展,如果让我不满意他发出了一声令人胆寒的冷笑,你就去江底待着,学会了再出来。
噩耗临头,秦横云眼前一黑。
等到他再度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发现自己躺在值班室的铁架chuáng上,和衣裹在棉被中。
手机闹钟响起,8点的换班时间到了。秦横云晕乎乎地按掉闹铃,起身走到桌边,拿了杯子去墙角饮水机装水。
看着汩汩流下的水柱,他怔忪地伸手触碰了一下,被烫得龇牙咧嘴:学用水?怎么学啊!
这时,值班室的房门被敲响,秦横云连忙放下杯子,走过去开门。
换班的同事杨祎祎走进来,对他笑了笑:辛苦啦小秦,赶紧回去休息吧,接下来jiāo给我。
秦横云一点也不想被比他还小两岁的女同事叫小秦,但大家习惯xing地都这么叫,包括做卫生的保洁阿姨。
但他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默叹口气认了,回答:好,值班登记本我放桌面上了。
他拿起挎包挂在肩膀上,走出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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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早上8点开门,因为有珍贵文物的大型展览,游客还挺多,络绎不绝地走进展厅。
秦横云路过展厅门外时,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两眼。想了想,他又走了进去,来到东区的角落,看见玻璃柜里的双虺水波纹镜依然好端端地放在架子上。
昨晚的一切都像场噩梦,随着天光烟消云散。
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展柜前,注视着那面铜镜,玻璃映出他的脸,鼻梁高挺、嘴唇丰满,双目湛然有神,一双剑眉尤其漂亮,显得英气凛凛。因为长得高大挺拔,气势迫人,使得他那条编织细致、垂在肩侧的漆黑发辫,也丝毫不带一点儿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