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程笠新教授发现同事们有异变时,已经是诱发剂泄露的一段时间之后,为了不让人进入污染源头,才封闭了这道门。白源触碰了一下门板和把手,微微皱眉,看起来牢固得很,没有切割或爆破工具怕是打不开。
卫霖走到门边,研究墙面上的设备:指纹密码锁和DNA验证,复合式的,短时内没法破解。
白源看了一下手机:官方部队应该马上要到了。实在不行,你继续想办法,我出去挡一挡。
任尔千军万马,我只一力独挡?那可不行。卫霖笑着伸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é,白先森未免小瞧我了。我们没法从外面bào力突破,但可以让程教授请我们进去。你忘了之前那个小哥说什么,楼内有广播系统,覆盖了核心区与外围。只要进入广播主控室,开启实验室内的音频终端,忽悠哦不对,是说服里面的程教授开门放我们进去不就行了。我想,像广播室这种没有机密级别可言的地方,门禁应该不会这么森严吧。
白源不得不承认卫霖虽然脸皮厚,但确实挺聪明,然而这种ròu麻的表扬他是死也不会说出口的。在白先生的褒义词典中,最高也就到还行吧、差qiáng人意、勉qiáng合格这种程度,再往上的溢美之词他这辈子都没打算对除自己以外的人使用。于是他微一点头,矜持地说:姑且试试。
两人原路返回,很快在外围区域找到广播室,撬门进去后,开启话筒,连接到音频终端的实验室音箱。
忽悠人这种事,始终是卫霖做起来得心应手。白源是属蚌壳的,卫霖便当仁不让地朝话筒chuī了口气,带动出呼呼的气流声。
三分钟之内,他压低声音向白源嘚瑟,我就让芝麻开门,你信不信?打个赌?
白源回了个鄙薄的眼神:你不炫耀会死啊?!
卫霖无声地笑,眼睛眯成弯月牙,白牙齿扣在淡红色嘴唇上,视觉效果很是鲜明美好,让身侧的男人微怔过后,生硬地挪开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说:程教授?您还活着,并且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停顿两秒后,他没期待对方的回答(当然也听不到),继续开口: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我叫卫霖,同行的还有个叫白源,我们在两个多小时前刚从返航的客机上下来。机舱内空间封闭,超过两百人都被激活了病毒基因,jiāo叉感染同时发作,死得千奇百怪。我估摸着幸存的几个也是潜伏期,迟早要爆发。然而,我跟白源安、然、无、恙(重音qiáng调)!我们体内的远古病毒基因睡得跟死猪一样,估计就算整个儿泡进诱发剂里也叫不醒。
这可真匪夷所思,不是吗?我们两人一定有什么奇异之处,身为求知yù旺盛的科学家,难道您不想见识见识?我们现在就在核心区门外,开个门吧,面对面聊。放心,我们能搞定您那些游dàng的同事,以及不会gān涉您对自身的任何决定。
说完,卫霖胸有成竹地关掉了话筒,直起身说:走,门已经开了。
白源不置一词地再次回到门禁处,见金属门依然密闭,朝他讥诮地扬了一下眉:开了吗?
卫霖摆了摆手机:还不到三分钟呢,我还没输。
他话音刚落,金属门猝然发出轻微的解锁声,向两边滑动开来。卫霖得意地笑:你看,我赢了!
白源举步迈入,丢下冷淡的一句:谁说要跟你赌了?
卫霖牙疼似的噫了个长声,用一波三折的语调表达对白先生拒绝入套的不满,在金属门重新关闭之前,背着帆布包蹦了进去。
面前是一条长而弯曲的走廊,末了向左右分出两个岔道口。照明系统可能出了问题,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隔老远才亮一盏,有的还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发出滋滋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