侴雅张着嘴巴,像是想说点什么,然而身体抖得太厉害,她嘴巴开开合合,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许从一向侴雅摇头:站在那里别动,我很好,不会有事。
可是侴雅害怕地哭了出来,嗓音里全是哭腔,脸上雨水泪水混合在一起。
很快就结束,我向你保证,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侴雅满脸悲伤,许从一这会心qíng同样受到感染,心里不好受。
侴雅身体在大雨中站立不稳,摇摇yù坠。
那边侴峯看到两人隔了段距离,却好似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身前这个人,他的眼睛里,他从来都没有长时间的驻足过。
一把抓着许从一肩膀,侴峯将他身体扳了过去,藤蔓卷住许从一的手腕,勒得很紧,一会时间,许从一腕骨处就一片发红。
我不会跟你走,更不会和你在一起。许从一猩红着眼,发狠地从齿fèng里挤出这么一段话。
侴峯眉宇间渐次蹙紧,他眸光锐利深沉,盯着许从一,许从一毫无退缩地回视侴峯,侴雅就在上边看着,他仿佛间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被侴峯带走,或许再没有机会见到侴雅了,他不能让这种事qíng发生。
因为她?侴峯向许从一身后方斜了一眼,随后接着冷沉着音道,那我杀了她,你就会听话了,对吗?
你敢。许从一面容一厉,低怒道。
侴峯嘴角无意义地扯了一下,yīn婺的笑容转瞬消失: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圈着许从一右手的藤蔓嗖地撤离开,在许从一的视线里,极速蹿向侴雅。
藤蔓尖端凌冽如刃,在磅礴大雨中,都闪烁寒光,许从一心脏猛地一抽,想也没多想,就伸出手抓住了还在游动的藤蔓,藤蔓表面都覆盖着各种坚实突起的鳞片,加之窜行的速度很快,许从一掌心抓上去的当即,就一阵火辣辣的痛。
一只手拽不停,许从一两只手都拉住藤蔓。
藤蔓冲到侴雅眼睛前,侴雅整个人僵硬,眼睛发直地看着几厘米外的锋利蔓条。
鲜血跌落到枯叶上,又被从上方流淌下来的水流给卷走,藤蔓陡然停了下来。
许从一面上的血色,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退散,他仰望着坡段上方身体一动不动完全僵直的侴雅,怔忪了一会,然后像是立马想通什么一样,缓慢拧过头。
站在他后面的男人眸光平静无波,似乎哪怕下一刻就夺走侴雅的xing命,他脸上的神qíng都不会有多大变化。
许从一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怔怔地松开手,掌心磨破,鲜血嘀嗒嘀嗒,被更大的雨声倾盖,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些猩红的伤口,便开始有愈合的迹象,疼痛感随之降低。
好,我跟你走。像是完全放弃,认命了般,许从一垂着眼帘,低声呢喃。
雨声噼里啪啦,掩盖了他的声音,侴峯没有听见,不过从许从一这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大概能猜测出他在说什么。
侴峯将藤蔓收了回来,到这会,他的整个右臂,从肩膀到指尖,都全部异变成了树枝,外面罩着衣服,左边的手相对还好,但也有一半的皮肤和其他地方不同。
就是他的脖子上,都有明显的变化。
转过身,侴峯往坡道下走,旁边水流疾速,其他地方路不太好走,现在以他身体状况,已经跃不上树冠了。
侴峯没有用藤蔓束缚着许从一,他相信对方应该认清了事实,不会在有反抗。
的确,许从一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抽身离开前朝高处目光凝视他们这边的侴雅摇了摇头,随后跟上了走在前方的侴峯。
两人一前一后,准备从深坑旁边绕过去,湍急的水流在一两米开外,许从一小心翼翼在湿滑、凹凸不平的山地中走着,他们离深坑越来越近,坑dòng直径约莫三四米,周围光线暗淡,里面就更显得漆黑,似乎亮光都透不进去,如同宇宙黑dòng般能吞噬一切的存在般。
许从一手臂垂落在身侧,偶然间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他眸光剧烈的闪烁了一下。无声掀起眼帘,不掩饰眼底的憎恨。
瓢泼的雨声似乎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除了这个声音外,其他所有都被雨声所吞没,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