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之也没想过一步吃成大胖子,按理来说,对世界的控制权收回了一半这应该是件好事,可是这句话从零号嘴里说出来,却一点也令人放心不下。
尤其他还睡在这样的一个屋子里。
苏锦之掀开身上雪白的被子,赤脚踩在同色的瓷砖地面上,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新月般的颜色,纤尘不染,白得晃眼,和这间屋子一模一样。
他走到窗户边,把手轻轻搭在阳台上,透过完全密封的玻璃窗看向外面。
宇宙的风景永远都是变化无穷的,它无时不刻在变,却似乎又总是千篇一律的模样,亿万年前就存在的宇宙cháo汐,星云雾霭如今仍然存在。
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满眼的灿烂星辰,旷远恢弘,绚烂璀璨。
就像他在第一个看到海上夜空时发出的感叹那样,看多了就不会感到惊艳,但是仍会为之震撼。
好久不见。苏锦之勾起唇角,和外面的这些星星打招呼,他看到了很多星星,像是上帝摔碎的钻石一般,点缀在一个巨大的近地星球附近,那颗近地星球周围还有一圈缓缓飘动的陨石星环。
苏锦之还知道,那颗近地星球是他现在所处的这颗星球的附属星,住着很多粉红色皮肤紫色眼睛的艾尔星人。
他之所以那么清楚,不等零号回答就知道他没有完全将姜黎山叫醒,是因为他太熟悉这间屋子了,这是他的病房β68座人马星那西港医院,他住了五年的病房。
如果他真的把姜黎山唤醒了,那么他就不会在这间屋子里醒来。
苏锦之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到了小窗外面随着宇宙cháo汐风轻轻摇动的花朵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只是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躺在chuáng上病恹恹的垂死之人了,他能感觉到来自现在这具身体里的勃勃生命力,和窗外的这些花一样。
苏锦之赞叹道:这些花开的真好看。
他死之前就想从chuáng上爬起来看看这些花开了没有,不过他还没有看到,就被医生宣告抢救无效死亡了。
都是假的。零号小声嘀咕着,宿主大人你可千万不能被迷惑住了,不然你和你的亲爱的都会死的!
苏锦之:
心头刚刚那些颇为复杂的qíng绪被零号这句话一扫而空,苏锦之顿时再也文艺不起来,转身离开窗边到chuáng上坐下,没好气道:零号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哇呜呜零号抽了两下鼻子就开始抹眼泪。
苏锦之听着零号的哭声,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要继续骂人,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似乎有哪里不对,因为他的脾气不应该这样bào躁的。
叩叩
正疑惑着,门口就传来了两道敲门声,苏锦之张口道:进来。
王。一个浑身穿着雪白连衣裙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束盛开得极为鲜艳的花,这一幕是那样的熟悉,因为苏锦之当初在这之后进了抢救室。
可是也仅仅只是熟悉,因为这女人对他的称呼和穿的衣服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苏锦之看到她的脸时还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是一片模糊的,就像被雾遮住了一样,苏锦之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仿若黑dòng般一张一合朝他靠近。
你站住!苏锦之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蹙眉下意识地喊道。
那女人马上停住脚步,解释道:王,我已经进行了全身消毒,这束花也是。
苏锦之才不管她和这花消没消毒,他只是觉得这女人五官有些骇人和诡异,大白天里看得人心里毛毛的,为了防止意外突生,苏锦之还是问了零号一下:零号,这个世界有鬼吗?
零号吸着鼻子,抽噎说:没有的宿主大人。
那她的脸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治疗过程中出现了点问题。这次回答的是一号。
苏锦之又问:我脾气bào躁的原因呢?
一号说:治疗过程中出现了点问题。
苏锦之:
王?女人见他长时间不说话,有些惴惴,小心地又喊了苏锦之一声,这些花您不喜欢吗?
苏锦之转头看了眼那花,五颜六色的一堆,什么驳杂的种类都有,说实话看着有些丑,苏锦之想了想,指着chuáng边一个空白的玻璃瓶,对那个女人说道:把它放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