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之怔怔地看着封九黎朝他靠近,直到男人将他拥入怀中时才轻轻眨了下眼睛。
对不起。封九黎低声念着,在他发顶上轻轻落下一吻。
然而苏锦之却根本没仔细听男人这句话,他只注意到了零号微微带着疑惑的问句:明明封将军马上就要来救您了呀宿主大人您为什么要狗狗们使用这种福利呢?
苏锦之:
零号继续道:宿主大人好奇怪喔
封九黎在道歉后,便发觉怀里青年紧绷的身躯陡然放松,继而缓缓往下滑落,封九黎赶紧抱住他防止青年倒在地上,他拨开青年额前被鲜血浸湿的发丝,才发现那被人砸了一道豁口,那处的皮ròu狰狞地往外翻着,血液已经凝固了大半,但青年半身衣裳也被浸湿,人也晕过去了。
苏锦之穿着一身墨绿,并不显红,他先前以为这些血不过是他she死的那三只恶犬身上的,但眼下看却不全是。
今日之事,我会向北幽双倍讨回。
封九黎橫抱起苏锦之,落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大殿。
宴辉不甚在意,转身坐回客座,将酒樽里的清酒一饮而尽,嗤笑道:那孤就等着你。
两人离开后,云梦尘才从殿外进来,扶着呆愣在地上的君长舞起来,轻声道:君四小姐
我保护了他我保护了锦之哥哥一次对吧?君长舞反手拽住云梦尘的衣衫,红着眼眶问他。
云梦尘沉默了一会,而后笑道:是的,是你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过来。
喜乐在苏锦之答应入宫那日起,便开始偷偷与他联系,他在知道这事后便马上让还留在诸华的君长舞要时刻注意着苏锦之的动静,而他则快马加鞭赶回崇洛,把这事告诉了封九黎,让他快点回到诸华来。
而君长舞听到他这句话后,脸上的表qíng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却没有再次落泪,轻声道:真好原来锦之哥哥一直还在他还活着
花栖楼内,秋弈和喜乐红着眼眶不断从屋里端出一盆盆血水来,云梦尘在屋内为苏锦之包扎着额上的伤口,封九黎抱着手靠在门边,微微侧头看向角落的牡丹盆栽,与同样一言不发的君长舞沉默相对。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封九黎和君长舞同时朝门内看去,云梦尘带着笑出来:好了。近几日内不要碰水,记得换药就但他话还说完,封九黎侧身一闪就进屋了。
锦之哥哥他真的没事了吗?君长舞慢慢挪到云梦尘面前,咬着下唇小声问道。
嗯,我也很意外但没想到七师弟确实将他照顾得很好,痨伤也好了大半云梦尘顿了顿话音,你们俩在门外这么久就什么都没说吗?
我想和他道歉的,可、可他不理我他要是早点告诉我花无君长舞绞着衣角,低着头声音带了哭腔,就是锦之哥哥,我绝不会那样骂他,也不会来找锦之哥哥的麻烦的呜呜呜锦之哥哥那时看我就和看陌生人一样他是不是也忘了我
没有,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你。云梦尘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君长舞的脑袋,回忆着那日苏锦之隔着纱幔与她相见的场景,他那日很开心,他也很想你,他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相见,毕竟他现在
我知道的君长舞仰起头,眼睫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等锦之哥哥醒来后,我就回崇洛了。
云梦尘点点头,轻声说道:这样也好
君长舞闻言,透过未合拢的木门恋恋不舍地往里头望了一眼,抹抹眼泪就离开了。而云梦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也转身朝门fèng中看去为了让青年好好休息,屋里只点了一盏蜡烛,烛焰随着未合拢的门fèng钻进的夜风微微摇曳,昏暗的灯影中,他看到封九黎坐在chuáng沿边上紧紧握着青年的一只手;而青年额上虽有伤,却睡得极为安稳,不像过去那些日子里整夜睡不安稳地呓语。
这样也好。
云梦尘又将他方才对君长舞说的话念了一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充满了寂寥,而后他笑了笑,为屋里的两人关紧了门。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甚至不在苏锦之的预料之中,比如封九黎,比如君长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