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收回神识,没去动那道士,更没毁掉那丹炉。
他决定,以彼之道还治其身。
至于道士要做法对付宦娘,他让知秋一叶出面与那道士斗法。知秋一叶得知之前冤枉了女鬼,这道士才是罪魁祸首,不禁心虚惭愧,又有点儿补偿的意思在内。当钱公子带着道士来到戏楼,知秋一叶跳了出来。
你这助人为恶的臭道士,为一己私yù,残害无辜女子惨死,现在又来欺负一个善良女鬼,真不知害羞!
什么人在此胡言乱语!陈道士听他提及惨死女子,面色微变,与钱公子对视一眼,已决定杀人灭口。
这陈道士不过是会些法术,又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本炼丹术,便起了邪心外意,一发不可收拾。若说与人斗法,他根本不擅长,若论对战,更是不敌一击之力。
知秋一叶将陈道士戏耍的团团转,又将他奏个鼻青脸肿,连同钱公子和一帮跟随都打了出去,这才觉得心头畅快。
这位壮士葛班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不见了。
知秋一叶决定回去找宁采臣,跟他好好儿描述自己是怎么修理钱公子和陈道士的。自从知道了宦娘的遭遇,以及钱公子、陈道士的所作所为,宁采臣义愤填膺,甚至jiāo代知秋一叶不要手下留qíng。哎哟,想起书生那张一贯温和的脸,竟也能杀气腾腾的。
宦娘逃过一劫,虽不解怎么回事,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她虽是鬼,却不能随便上人的身,乃因人身上的阳气最重,当她附身在温如chūn身上便大伤元气,她的双手都有些透明,法力也不足了。临走前,她有两个心愿未了,一是希望如chūn幸福,二是惩戒钱公子,令其不敢再寻戏班麻烦。
温如chūn与良工彼此之间有qíng,只是良工碍于宦娘的存在而不敢吐口,温如chūn又迟钝,宦娘便决定小小设一个局,使他们彼此认清自己的感qíng。她故意留心给如chūn,说良工遭遇了危险,也如法pào制的对待良工。这二人不察,心急的去寻对方,终于道明心迹。
至于钱公子
想到那个陈道士,宦娘心有余悸。
桃朔白并未现身,只与宦娘传音:钱子霍之事你不必挂心,此人自有报应。
谁?什么人?宦娘心惊胆战,那个声音却再未出现。
宦娘想起那日突然出现,打败了陈道士的神秘人,不知是否是他?但声音不像。宦娘想了想,决定暂且观望两日。
而那日钱公子láng狈不堪的被打出戏楼,几乎成了城里的笑话,闹得他都没脸出门。陈道士不中用,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就命人重金从外地请人,又催促陈道士赶紧将丹药练好送来。
如今钱公子对良工又爱又恨,既想迫切的得到,又恨不能亲手折磨!
第172章聊斋:宦娘2
陈道士自戏楼大败而归,心中大恨,又自知不敌,恐钱公子不再信任,于是只能暂且按捺,等到丹药出炉。终于时辰已到,丹炉上飘起淡淡粉色烟雾,如云似霞,丹炉开启,里面是一粒龙眼大小赤红的丸药。
成了!陈道士大喜,忙将丹药用檀木盒子仔细装好,立刻赶去城中。
隐在暗处的桃朔白使了个小小幻术,将那丹药掉包。
陈道士毫无觉察,及至来到钱府,忽见到一位装扮奇怪的人,拿着柄禅杖,似个西域头陀。陈道士本来没当回事,可被对方眼光一扫,便觉得不大舒服,立时知晓这头陀有番本事,不可小觑,只怕是钱公子特地请来和人斗法的。
钱公子见到陈道士到来眼睛一亮:陈道长,先请里面奉茶。
陈道士知道他们私下炼丹的事不易声张,便和下人去了。
钱公子这才与那西域头陀说道:这位大师,只要能帮我斗败那狂妄的道士,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
公子要我与人斗法?西域头陀神色不变,只是与他确认。
对!我本来是请刚才那位陈道长去戏楼捉鬼,怎知冒出个不知名的道士助纣为nüè,我担心身在戏楼中的心爱姑娘,所以才想请大师将那道士斗倒,抓走女鬼,免得女鬼害人。钱公子煞有介事的编造。
西域头陀自然看出钱公子有所藏掖,但对与人斗法颇有兴趣,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