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雅自然是不知道,她误打误撞送出去的东西,乃是李父当年送给林家的定礼。李寻欢并未疑心她的说辞,只以为她是故意这般说,借此场合将定礼退还。
林舒雅来的潇洒,去的潇洒,从头到尾没表现一点伤感,却被所有人认为是故作欢笑。
龙啸云又来到冷香小筑,不顾婢女阻拦,qiáng行进去:诗音!
龙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林舒雅不喜欢私下里见龙啸云,除了反感这人小人行径yīn狠算计以外,也是对其有所畏惧,平日里能避则避。
诗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寻欢他已经娶了别人,你放下他吧。诗音,我愿意娶你,我会对你好,对你千倍万倍的好。你嫁给我吧!龙啸云态度诚挚,生的也是相貌堂堂,若是换了人,少不得就要动摇。
林舒雅却是柳眉倒竖,口气越发冷了:龙大哥,不必同qíng我!哪怕我和表哥不可能了,却不代表我就没人要,需要别人可怜,我哪怕一辈子不嫁人又怎么样?说着语气和缓,说出口的话却无法令龙啸云开心:我感激龙大哥的恩qíng,但是恩qíng是恩qíng,我只当龙大哥是兄长,从无别的心思。龙大哥不必在诗音身上làng费心思,还是另寻她人吧。
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龙啸云谋划许久,本以为就要达成目的,谁知李寻欢中计了,偏生一贯柔弱无助的林诗音却格外的固执,这令他忍不住恼怒,又忍不住心慌。
若是,若是诗音无论如何都不肯嫁他
他知道,李寻欢可以退让,可以伤林诗音的心,却不会在林诗音坚持的qíng况下硬bī着她嫁。难道,就要这般功亏于溃么?他不甘心,不甘心啊!他到底哪里不如李寻欢?
龙大哥,请你出去!林舒雅本就怕他,又见他突然qíng绪激动,瞧着很有几分可怖,不由得使劲儿往后缩,又唤婢女进来,又下逐客令。
龙啸云见她如此,顿时脸涨的通红,也呆不下去,转身快步走了。
龙啸云心qíng抑郁,毕竟他虽是为报复李寻欢,但对林诗音的确心有爱慕,渴望迎娶成亲,但林诗音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带着厌恶,这令他实在无法接受。哪怕李寻欢另娶她人,哪怕那两人恩恩爱爱,林诗音就是孤守小楼,不肯屈就嫁他。
他和李寻欢究竟差在哪儿?
这晚,他又站在小楼下望着窗上那抹灯光,眼中思谋轮转,一个又一个计策跳出来,出于对林诗音的那份爱慕,又一一压了下去。
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来的竟是林仙儿。
龙四爷。原本在头一回见面时,凌攸彤是随着李寻欢喊大哥的,但眼下她尊称四爷,这个称呼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龙啸云收敛眼中异色,笑道:弟妹这般客气做什么,随寻欢唤我’大哥‘便是。
凌攸彤也不在称呼上争辩,直接略了过去,望向下楼:相公虽然娶了我,可心中一直挂念着表妹,若表妹能早日觅得佳婿,相公也能放心不少。
龙啸云叹道:流水有意,落花无qíng,又奈何。
凌攸彤莞尔:要一个女人的心或许很难,可要一个女人的身子却很容易,而得了身子,天长日久,那颗心还会远吗?再者说,若要女人安下心好好儿过日子,不外乎给她一个孩子,有了孩子牵绊,你就是让她走,她也不会走了。龙四爷,您是个聪敏人,这般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大约就是当局者迷?
龙啸云诧异的看她一眼。
凌攸彤故作嫉恨道: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相公整天嘴里、心里,念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
龙啸云了然。
凌攸彤又道:今天相公好似收到了什么消息,有人请他去一趟关外,只怕过几日就会动身。龙四爷若真有打算也别急,等他走了,你再行事。那时林诗音没了倚靠,你便好施展多了。
龙啸云听后,只深深看她一眼,抬步离去。
果然,三天后,李寻欢告知龙啸云和林舒雅,他要去一趟关外,归期不定。又说此行路途遥远,要将林仙儿留在家中,请龙啸云代为照看。龙啸云自然应允,又嘱咐他小心,早日回来。
林舒雅则在想着,李寻欢这一去,怕是《怜花宝鉴》该上门了,顿时jīng神振奋。
谁也不知道,李寻欢临走时将休书给了林仙儿,又留下一封信,让她在合适的时机拿出来。所谓合适的时机,就是等林诗音嫁人,只因李寻欢这回去关外查案,时间会很久,他想着或许表妹不久便会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