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才本是醉的不省人事,可当被告知孩子没了,顿时酒醒,特别是得知掉的是个男胎,更是bào怒不已。其他佣人都吓得躲避,唯有周妈觉得时机到了,凑上来搬弄口舌。
老爷,那可是位小少爷呢,都成了型了,可惜周妈擦着眼泪,瞥了眼祝鸿才发红的眼睛,瑟缩了一下,还是说道:老爷,太太这心里是不是我觉得太太很不对劲,先前不敢说,可太太竟然在大晚上一个人出来,那么亮的灯还从楼梯上摔下来
周妈就只差说顾珍珍是故意而为了。
祝鸿才也觉得阿宝最近很不对,与先前简直大相径庭,却猜不出缘故。听得周妈话里有话,又在伤心没了儿子,顿时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说!
周妈做出惊吓的样子,心里却十分快意:老爷时常不在家,常有人来太太,其中有个年轻人来的最勤。我问过,说是太太的邻居,可瞧着不大像呢。
阿宝本身是上海人,家里自然有爹妈兄妹,知道阿宝嫁了有钱人,自然常来打秋风。阿宝贪财,也爱显摆,这一点和祝鸿才十分相像,所以对娘家人过来从不阻拦。周妈说的那个年轻人的确是阿宝邻居家的大哥,却不是专程来找阿宝,而是因为他做事的地方离祝公馆近,时常帮李家带话或东西,又是和阿宝自小一处长大,态度也熟稔。周妈分明都知道,却故意混淆事实,到底是记着先前被阿宝下的面子,如今阿宝掉了孩子,多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周妈哪里会放过。
眼下顾珍珍还躺在病chuáng上,这事又是周妈一人说的,所以祝鸿才没发作,到底影子留下了。
没几天,祝鸿才一笔大生意投机失误,损失颇重,为此很是恼火。周妈趁机在旁煽风点火,说原先的顾曼璐是旺夫运,一进门他就发财,这阿宝是破财白虎。祝鸿才正在心疼损失的一大笔钱,又勾起失子之痛,顿时将阿宝怨恨上了。
当晚,祝鸿才喝了酒来到顾珍珍房里,劈头盖脸就将顾珍珍骂了一顿。
顾珍珍之前只是失去生趣,随波逐流,可没了孩子,却让她的心又活了。顾珍珍正准备好好儿养身体,再伺机弄点钱离开祝鸿才,因此面对祝鸿才这番恶意rǔ骂,脾气本就不好的顾珍珍岂能忍着,一张口就把祝鸿才好一番讽刺。祝鸿才大怒,扬手就扇了顾珍珍巴掌,顾珍珍短暂的惊愕之后,发疯一般的冲着祝鸿才挠。
女人哪里打得过男人,又是个喝醉了酒满心愤恨的男人。
祝鸿才下手是真狠,才开始顾珍珍还能反抗,最后却是被压在地上揪着头发打,身上、头上、脸上,不拘哪里,祝鸿才的拳头全都毫不客气的招呼,直到打的累了,这才将鼻青脸肿,浑身没有一块好ròu的顾珍珍丢开,嘴里还骂着贱女人,转身朝外走。
顾珍珍黑沉沉的眼睛满是怨毒的盯着祝鸿才,撑着所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抓了桌上的台灯就朝祝鸿才的后脑砸了上去。这台灯座是铁制的,一下子砸下去就见了血。顾珍珍却没停手,接着又砸第二下、第三下
祝鸿才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砸倒在地。
当顾珍珍清醒过来,祝鸿才的脑袋都被砸烂,血ròu模糊,令人作呕。
不知为何,顾珍珍却出奇的冷静,甚至冷笑着丢了手中染满鲜血的台灯。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夜色漆黑,祝公馆里也没什么声响,但她知道周妈一定没睡。每回只要祝鸿才回来,周妈都会变成个忠仆,殷勤的伺候前后,祝鸿才没睡,周妈是一定不会睡的,甚至极有可能就等在门外。刚才两人打斗声音不小,周妈能没听到?哼,不过是最先只有她的惨叫,周妈正高兴呢,哪里会进来阻拦。后来祝鸿才被砸,根本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体倒地的闷响,周妈可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误以为还在修理太太呢。
顾珍珍眼中冒出杀意,重新拿了台灯,将房中的灯关了,然后故意将房门开启一条fèng儿。
周妈果然在门外,见门开了,却久等不见老爷出来,又没声响,顿生疑心。周妈此时还没想那么多,尽管闻到血腥气,却以为是太太受了伤,也暗暗心惊,觉得老爷这气出的真大。
老爷,太太没事吧?周妈走到门前,顺着开启的房门朝内探头,结果脑袋突然被砸,往地上一倒就没了意识。
顾珍珍将人拖进来,一不做二不休,又加了几下,将周妈砸断了气。
顾珍珍将所有银钱首饰都装了,又装了几件衣服,想到钱太少,又将祝鸿才随身的钥匙摸出来,去了书房,将保险柜打开。祝鸿才的钱自然存在银行,可他也习惯在身边放大量现银,所以这保险柜里只大把银元,甚至几根金条,又有一些文件和首饰。顾珍珍只拿钱和值钱的首饰,然后就立刻离开祝公馆。
这时候祝公馆虽无人声,但并不是很晚,才晚上十点。但先前祝鸿才怒气冲冲去了太太房里,佣人都猜到怎么回事,不敢出来,全都躲在房里,以至于这会儿顾珍珍离开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