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动作很快,但他站的远,却是另一人先接住了薛喆。薛平贵先是一愣,紧接着松了口气:宝钏,多亏有你。
没错,接住薛喆的人正是王宝钏。
原本王宝钏并没靠近,但医治薛喆的手段十分神奇,王宝钏也有人的好奇心,便走近来看,凑巧就站在代战身旁。代战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根本没在意旁的,所以这会儿见儿子落在王宝钏怀里,非但没感激,反而qíng绪激动的上前一把夺回来。
少来假慈悲!代战这会儿根本没心力伪装,兼之她xingqíng本就不是个温顺的,这番态度在薛平贵看来十分平常。
苏龙倒觉得有些尴尬,若非等着问孩子们的下落,他可不愿掺合别人家的事。然而王宝钏是他小姨子,是薛平贵正妻,哪知在府里这般境遇,想来这些天外头的传言并非空xué来风。
话说来奇怪,薛喆到了王宝钏怀里非但不抗拒,反而十分依赖的搂住王宝钏的脖子。代战上前要将他抱走,他却是又踢又打,死活不肯。
代战又是尴尬又是心痛:喆儿,我是母亲啊,你快过来。
不要!不要!我要母亲。薛喆言语混乱,死抓着王宝钏不放,一边哭一边喊着母亲,仿佛王宝钏真是他母亲一样。
王宝钏心中惊疑,面上尴尬,代战的脸色更是难看。
天师,我的喆儿、他是不是代战怀疑自家儿子被鬼迷糊涂了。
桃朔白先是疑惑,紧接着想到什么,了然。
小公子被吓着了,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安神凝气,既然他不愿离开王妃,说明王妃身上的气息令他觉得安心舒适。我再留下几丸药,每日清水送服,过些日子就好了。桃朔白并没明讲,薛喆之所以依赖王宝钏乃是因当初赠送给她的那枚桃木牌。
桃木清气驱邪,压制邪祟,如今薛喆体内尚有鬼气残余,又因孩童灵魂眼睛都十分gān净,怕是见过扬起恶鬼模样,被吓得不轻,贴着桃木牌才能安稳。幸而他来时用了符,否则这孩子肯定会黏着自己。
不说破这件事是为免麻烦,哪怕桃木牌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却不代表他愿意随意送人。
王宝钏不是个愚笨的,知道的又多些,心思一动就想到了桃木牌。但她也没打算说出来,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jiāo代完这些,桃朔白没再停留,与王宝钏也似彼此不认识,抬脚就走了。
薛平贵见识了桃朔白的本事,本有心jiāo好,但眼下代战拉着他,他脚都挪不动,只能让管家送一送,又说改日亲自登门拜谢。
代战哪里顾得旁人,眼睛直盯着王宝钏,几乎都要对方盯出几个窟窿出来。好容易等着碍眼的人都走了,再也忍不住:平贵,让她把喆儿还给我!她做王妃我不计较,可儿子是我的,绝不能给她!
你这说的什么话,谁说要把喆儿给她了?薛平贵看了眼薛喆紧紧巴着王宝钏的样子,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喆儿吓坏了,又不肯要别人,暂且先让宝钏哄一哄。
那是我儿子!代战不是不疼儿子,只是看着王宝钏抱着薛喆,好似一个胜利者在嘲笑她。她堂堂的代战公主,做了个侧妃,现在连儿子都扑到qíng敌怀里,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喆儿不要你,有什么办法!薛平贵也有些恼火,埋怨代战胡搅蛮缠。今晚发生的一切过于匪夷所思,这会儿薛平贵都还没弄清原由,本来是要向苏龙询问,偏生代战在一边搅合。
王宝钏一直旁观,这时才轻声开口:公主不必担心我对小公子不好,我自己没孩子,可却喜欢孩子,小公子生得聪明俊秀,又是平贵的儿子,我自然很疼他。我也知道儿子是公主的心头ròu,不会夺人所爱。眼下小公子只是被吓着了,我照顾几日,待他好了就送回来。公主若不放心,每日尽管去东院看视,我不拦着。
喆儿住在西院!代战不忍心qiáng将儿子夺回来,却不肯让儿子离开西院。
王宝钏微微挑眉,又满眼为难的望向薛平贵:平贵,你劝劝公主。倒不是我不肯屈就,只是这不是一两日的事,我若一直留在西院到底不好看。
的确,王宝钏乃是正室王妃,哪能住在侧妃院子的偏房里?就算是疼爱小公子,完全可以将小公主接入东院,代战若不放心,也可以跟进去照料。代战是侧妃,去暂住王妃院子的偏房倒是常qíng。
问题是,代战岂肯去低头俯就!
薛平贵是了解代战的,又只劝说无用,直接就说:喆儿这样小,你舍得他受苦?若是不慎留下什么病根儿,往后后悔的不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你要真不放心,你就去东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