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下面,果然另有个机关。
先前那个设计也算精巧的小门竟只是个障眼法。
萧易冷笑,仗着本领,丝毫无惧,伸手拉住机关用力一拉,只觉手上先是一紧,旋即一松,然后,整整一面床侧板毫无预兆的扑面拍了下来。
萧易大吃一惊,慌忙跳开,再然后,还不等他看清床板倒下后面出现了什么,已听到一阵刺耳之极的尖叫:“啊!!!!有贼人!!!!!有贼人偷看我洗澡!!!!!”
萧易定睛看去,面前便是光溜溜的容襄缩在半人高的浴桶里,拍打着热水,正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为什么床板背后竟然是另外一间屋子?
为什么作为此间主人的容襄卧房会与客房一墙之隔?不对,根本是一榻之隔。
容襄既然在老老实实洗澡,为什么方才萧易会听到床板异响?
这些统统都是疑点,可是在容襄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巴巴的控诉中,萧易只觉头大如斗,再说这些,竟仿佛是狡辩了,只得默默地听着容襄的指责。脑中却总也忘不掉方才那一幕:水气蒸腾中,白生生的身子,乌黑蜿蜒的长发,红润润的双唇,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得老大,晶莹湿润,可怜可悯之状,宛若处子。
这少年,错而生为男儿身。
容襄已穿好了衣服,一身宽大的白色袍子,头发披散,坐在桌面冗自默默垂泪。萧易简直服了,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自称叫萧瑟的少年怎么也如此能哭!哭了一宿还不停!可是心中毕竟有事,虽然不忍,咬咬牙还是开口道:“在下孟浪,多有得罪,然身负十万火急的要务,不得不先行告辞,万望郎君体谅!待他处事了,必回来负荆请罪,是杀是剐,萧易绝无二话。”
容襄眨着一双哭得红彤彤水汪汪的眼睛抬头,似乎完全听不明白,一脸懵懂地望着萧易。
萧易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