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张开的两只手无处容放,又不敢去碰容襄,强迫自己用最镇定的语气道:“阿瑟,年余不见,你长高了。”说着,扶住容襄的肩膀,要轻轻推开。
容襄却不松手,萧易身上的风尘、汗水、还有颈项处疯狂搏动的脉搏,这一切都让他如在梦中。
他抬起头,怔怔盯着萧易的双眼,良久良久,忽然踮起脚尖,以口相就,吻上了萧易的口唇。
萧易的脑中嗡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一朵烟花,然后便是一片空白。
柔软、甜蜜,带着致命的香气。
说实话,若不是容襄亲着亲着便上手试图扒萧易的衣服,反被硬邦邦的牛皮腰带划疼了手指,萧易今晚会不会糊里糊涂被他占去更多的便宜,当真不好说。
容襄坐回榻上,板着脸呼呼吹着自己发红的手指,甚是郁闷。萧易又是好笑,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委实不晓得该说甚么让两人不再如此尴尬,便索性说起正事:“阿瑟,今次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容襄抬头横了他一眼:“想来又是你家大帅的事情,对罢。自从听说他要进京,我就在想,你会不会胆大包天跟着跑来长安,可是想着你又不傻,怎么会来自投罗网?”他恨恨地哼了一声,“结果,你可真是我的傻哥哥,竟当真跑来了,你知道不知道死字如何写?朝廷可一直未曾撤了你的海捕文书!”
萧易神情肃然:“阿瑟,你既晓得节帅入京之事,可知他如今安好?”
容襄又哼了一声:“安好?你想得美。你家大帅死拧脾气,对上皇帝还半点不让步,他也不想想,这些日子多少弹章都是皇帝在压着,对他也算是有几分真情了,他就不能服个软,哄哄皇帝开心?把皇帝哄高兴了,他顺顺利利回朔方,一切还不是他说了算?非得针尖对麦芒地和皇帝对着干,结果皇帝大发雷霆,把他丢进了诏狱,只等着三司会审呢!”
诏狱,又是诏狱!
萧易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紧张道:“节帅是甚么罪名入的诏狱?”
容襄眼皮低垂,犹豫片刻,方抬眼道:“有人告密说,王忠嗣曾对身边人道‘愿奉太子’。”
“节帅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那样至忠至孝又素行谨慎,怎么会说出这样轻狂的话!”萧易被这四个字激怒了。
容襄微微一叹:“你不信,我也不信,其实皇帝也未必全信,毕竟是无凭无据的一面之词。”他抿了抿嘴,“可是哥哥,这事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现在觉得你家大帅不听话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