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名忧尘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言行,栾天策咬牙切齿、用全身之力才算勉强抑制住胸中翻涌的滔天怒气。他大步走到名忧尘身前,接连被打击和训斥之后,他如今也不顾颜面和身份,狠狠盯着眼前悠闲自得的男子,一字一句再开了口。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让胡夷背弃栾颂淳,与他们签订不相扰的协议?”
“臣答应让安宁公主远嫁,许她成为胡夷大领主唯一的妻子,让我邦与胡夷永世修好,他们自然回绝了赵王。呵呵,区区几车财物又怎能和我天都堂堂公主、当今圣上的皇妹安宁公主相提并论?”
“你当真可恶至极!”栾天策到了此时,如何还能抑制怒火?他探身上前,出手如风,狠狠扣住名忧尘的双肩,厉声大喝:“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皇上终于在与臣相处之时有了身为帝君的自觉,学会如何自称了吗?”名忧尘丝毫不为栾天策激愤的表情所动。
“你独揽大权、飞扬跋扈,若朕不与你示好又怎会活到今时今日?”
栾天策谋划了那么久的政变被名忧尘如同儿戏般化解,身边可用之人一一被名忧尘收拾,他忍到了极点,血性与怒气勃发,哪里还能想到自控,以往掩藏的假象全然抛在脑后,恨不能立刻教训这个目无君上的权臣!
“看来,皇上不愿与臣再维持平和的假象了。那也好,皇上岂不知,帝王若没有身为人君的模样,难道还想受到臣子的尊重吗?”
栾天策语塞。
他放下皇帝的架子亲近名忧尘,容忍对方的嚣张无礼打算使其麻痹大意越发狂妄,却不料名忧尘反说正因他轻贱自身才目无君王。如今看来,他以往的忍受吞声不过是自取其辱!
名忧尘感到抓住他的手掌越扣越紧,好像恨不得能捏断他的骨头。眉头轻拧,嘴中却淡淡说道:“臣以为,用公主一人换来边关数十年的和平,那才是明君应当施的国策。”
“名忧尘,你身为臣子凭什么为我朝公主的亲事做主?你打压朕也就罢了,但你还欺压朕的母后和皇弟!如今连最疼的皇妹也不放过。你将她许配给胡夷人领主,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换来大权在握,你还是不是男人?”
“女人的身体?听皇上的口气,似乎很瞧不起女人?”名忧尘无不讽刺地说道:“先不论自古有多少帝王将相、英雄名士沉醉在女人的柔软与娇媚里,消磨了雄心壮志,就只看皇上的龙体出自太后,你也不该小看了女人的能力和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