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孜涩然说道:“公主的坚强在看 重的那个人身上会化为柔弱,你会为喜 欢的人付出一切,包括性命与尊严,却 换不回对方的怜惜。因为那个人永远不 会察觉公主默默为他付出、替他着想的 心意;就算他明白,他也不会理解和接 受的。”
“我知道你维护我的心意,但你不能 伤害嘉悦!我会求三哥赐你全尸。”栾苓 萱脸色苍白,她的神情与段雨孜同样痛 苦,眼中更多了深深的自责。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栾天策不 能再安于平静了,栾嘉悦的哭泣声没有 停止,他终于不耐烦地冷冷斥道:“朕不 管你突然发疯的原因。你若放下剑,朕 会应四妹所求,容你保全尸身。”
“皇上好狠的新。你此刻明明已懂公 主的心意却仍作不知。你根本不了解她 有多么伤心,也不曾真正关爱她,顶多 只是让公主认为你宠着她、纵着她、疼 着她而已!公主说得对,那些女人哪配 拥有帝王的骨血?她们无法与公主相比 !”段雨孜咬牙说道。
“段雨孜。”一直沉默的名忧尘突然 发话:“你是不是想说,你早已下定决心 为了公主杀光皇上所有的子嗣?”
之前语毕再次举高利剑,打算下手 刺穿栾嘉悦脖子的段雨孜闻言愣住。她 看向神情没有变化的名忧尘,感到对方 的无动于衷,不禁深觉奇怪。
“安定公主,你不必难过自责。因为 你这位贴身的女官不是为你加害皇上的 龙子。”名忧尘盯着段雨孜冷然开口,“ 如果臣没有猜错,段雨孜应是前朝皇室 中人。她每次都用药迷晕宫人杀害怀有 身孕的嫔妃。长公主能幸存至今,或许 是因当年皇上时常带人去初次怀孕的嫔 妃宫中闲坐,让她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
太后与栾苓萱同时怔住,栾天策看 了名忧尘一眼,似乎对身旁人说的话没 有感到惊讶,目光很快又转回栾嘉悦那 里,默默鼓励女儿不要害怕。
段雨孜咬牙不语,之前狂乱痛苦的 眼神中掠过狠然与惊异,看似默认了名 忧尘之言却充满疑惑。
“你不解我是如何看出你身分的吗? ”名忧尘指着段雨孜之前高举时露出的手 ,“你的腕部纹有前朝皇室传国神兵的图 案,它曾经出现在阮宗岳手中,微臣相 信皇上也不会对它陌生。”
栾天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朕记 得太祖当年攻占皇宫,奴役宫中少部分 宫女,段雨孜似乎正是其中一位。”
“先皇曾经说过,太祖将皇城中一些 年幼的宫婢赐给大臣为奴,曾经留下几 位特别乖巧伶俐的在宫中伺候。这个女 人被调去昭荣太后宫中,当时她还是太 子妃。”昭华太后这时也想起来了。
“先皇将这女人赐给一名侍卫,她生 下儿子之后进宫向昭荣太后请安,突然 收到她的丈夫与孩子染病亡故的消息。 昭荣太后心生怜悯又习惯她伺奉,再加 上临盆在即,便将她重新收在身边。”
安宁公主如梦初醒,她努力回想, 记起段雨孜不管冬夏都着装整齐,不将 手腕露出,她的母后还让她好好向段雨 孜学习仪态,没想到对方却是为了隐藏 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