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忙于辅政,内抚万民外安邦 交,需要大量能够信任和有才之士的相 助,因此对家中某些族人和门生少于约 束。权力太大让他们萌发了不必要的野 心,朝廷留着这些只想为自己谋求利益 的官员终是祸患,不如就此了结,倒也 干净。”
“啪啪啪。”骆斐勋用力抚掌连赞了 三声好,继而开口:“以前我以为你只是 一个对帝位虎视眈眈的权臣。此刻看来 ,你就算是那样的人,但心中也存有为 国为民之思;再想想你多年来为天都劳 心劳苦的政绩分上,我总算有些明白皇 上为何不忍杀你了。”
名忧尘没有说话,对骆斐勋的夸赞 之辞充耳不闻,正如之前不理会对方的 轻讽之语一般平静。
“实话对你说了吧。名大人。”骆斐 勋终于又这样称呼名忧尘,栾天策猜他 信任的重臣对眼前这个仇人还是不失尊 重的,“虽然我是震山的长兄,但我承认 ,你杀他完全是正确的决定。”
略微停了停,在院外的栾天策又感 震惊之余,骆斐勋缓缓说了下去。
“舍弟被处决前一晚,皇上带我去看 了他。皇上不知道我和震山是同父异母 的亲兄弟,这是震山和我唯一对皇上隐 瞒的事。因为我们那位平时道貌岸然的 父亲若听见外面有人传闻我的身世,一 定会挥剑自绝于祖祠门前。”
骆斐勋说这句之前,名忧尘挥手让 孤灯和沉夜远远退开,院外听到那两名 小太监脚步声的栾天策知道,这是名忧 尘有意维护,以防骆大将军事后杀人灭 口。
想到名忧尘对他如此冷淡却处处维 护这两名内侍,皇帝此刻虽然对骆斐勋 与宋震山的兄弟关系感到好奇,但眼中 仍然忍不住露出嫉妒。
“震山对皇上看他一事感激涕零,全 无临死前的惧意与悔意。在那一刻我便 知道了,不管他是因被皇上连累丢掉性 命还是皇上亲自令他去死,他都会心甘 情愿,毫无怨恨地执行王命。
骆斐勋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出了一会儿神才又继续说下去。
“皇上那时不能久留,他看了震山便 匆匆离去,让我代他多留一阵。我们兄 弟独处之时,震山接着说出的一番话, 让我大感意外。”
“是吗?”名忧尘随口问了一句,似 乎只是不想让骆斐勋这个堂堂的镇南大 将军一直唱独角戏而已。
“你知道吗?震山说你杀他,杀得极 好!因为他早对皇上怀有一番说不清、 道不明的别样心思,一直只想为皇上尽 忠效力,就算不做将军也奢望能一直陪 君伴驾,做一些他自认为是为皇上好的 事。如果他这样抱有龌龊想法的人掌控 兵权,日后说不准管不住自己的心,闯 下弥天大祸,令天都、甚至皇上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