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的义军此时都已经进城了,崔家大势已去。按理应以死谢罪的崔家家主拿着剑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后发现:面子不如里子重要,能活着还是活着的好。
而此时徐州城中,往前推了一半的明教义军,终于遇到了抵抗。
崔家一位已经多年不曾上战场的老将军召集了军队,将明教的义军拦了下来,在从手下那里知道明教义军是如何进来的后,这位临时挑起崔家大梁的老者在见到开城之人后破口就骂:好你个兔崽子,家主何时薄带过你,居然勾结外人,害我崔家!
老匹夫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什么叫害崔家,我这是顺应天意!这边开了城门的崔家将领顿时不乐意了,天意是他们崔家能阻挡得了的吗,他怎么能算是勾结,他这是帮助崔家,免得崔家受了上天责罚。
于是,这人立刻同对面的老者隔街骂了起来,街道两边的商户民居纷纷关上门窗,免得提前被殃及了。
就在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崔家军队那便一阵骚动,从后面让出一条道来。崔家家主和妻子、儿子们用绳子绑缚自己,身着死者葬礼所穿的白色装束,从白马拉的车上走下来。
想死不敢死的崔家家主神色悲痛的朝谢知非这边走来,走到崔家军队边上的时候,隔着街道,崔家家主对着谢知非跪了下去,大声哭道:崔家愿降,认教主为尊,请教主勿伤害我子民
崔家家主说得大义凌然,然而谢知非心里却清楚,若是崔家当真如此爱民如子,明教大军压境,城中之人即便不反抗,也绝对不会欢迎。
眼前这人如此做,不过是心知明教爱惜羽毛,他若自缚降明,即便下半辈子没有自由可言,然而却能保一生的安稳无忧。
只是百姓最为纯朴,即便往日对崔家有诸多怨言,此时看到崔家家主这般姿态,又是这般说话,立刻又记起崔家少有的好起来。
纷纷自我安慰:你看崔家虽然比不上明教,但比陈阀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崔家还是不错的。
崔家家主这般做戏,谢知非心中叹了口气,配合道:你且放心,明教义军从不伤无辜百姓。
不伤无辜百姓,可不代表不伤害鱼ròu百姓的,和不无辜的。
崔家家主乃是自降,明教不好同以往那般qiáng行将城中那些鱼ròu百姓的人给抓了审,毕竟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同崔家有着密切的关系,明教众人看向谢知非:教主,若是按照您的要求,必须善待崔家降民,那我们根本没法抓那些害人jīng啊!
在路仲远的打宣传下,此时已荣升为东王公钦定,爱戴金色首饰,爱穿胡服的谢知非在百口莫辩下,自bào自弃的日日裹了袍子穿破军。
面对众人的疑惑,谢知非挑眉道:我们不主动去查他们,难道还不准老百姓来找我们?
众人将这话咀嚼了一下,纷纷道:教主高明!
于是,当日下午,徐州城内一开阔处,办这件事的耿议立了个圣火柱:若有冤案在身告之无门的,五日之内速速来此,无论多少年前的冤案,无论对方背景多大、势力多qiáng,若明教查后证据确凿,明教必定为尔讨回公道!
圣火熊熊燃啊燃,耿议等人等啊等。
然而,等了一日,在耿议他们火辣辣的注视和热qíng的宣传下,硬是一个人都没来。圣火之下的耿议心里急得嘴上起了水泡,谢知非为了避免将崔家bī得过紧,因此要求受冤这件事,只能有五日。
这白白làng费了一日还不见人来,耿议又深知不能qiáng抓一个人过来压着说事,否则会落人把柄,只能yù哭无泪、望穿秋水的等。
等过了月落日出,终于耿议在第二日来一中年男人。这一人来,圣火之下的耿议立刻带着明教弟子上前驱寒温暖、端茶倒水。
人生头一次受到如此热qíng款待的男子被吓得坐在椅子上呆住了,半响后这才在将脸笑成了一朵花耿议注视下,磕磕巴巴的告了城中一盐商谋财害人。
这人每说一句,耿议就会义愤填膺:太过分了!
等这人说话,耿议立刻拍胸脯,让四周的人都能听到的大声量的保证:我们教主就是东王公钦定的人,我们明教就是为天下苍生才起兵的,你这事不算什么,就算是崔家的嫡系,为了老百姓,我们明教都敢受!
随后早有准备的耿议让人将证据翻出来,不到半日便依着证据上门抓人抄家。
整个抄家的过程gān净利落,耿议一边抓人抄家,一边还让人在这盐商家前门后口大声的读这人犯了什么事儿。家还没抄完,这罪就读完了,读罪过的人对耿议问道:大人,这罪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