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单用盆装淘米水,可以用来洗碗,省了洗涤jīng,对手也没伤害,他把米倒进电饭锅里,将紧紧扒在里面的一点点米全抠了放进去,陆匪,你要不要洗个澡?
客厅没回应。
huáng单盖上电饭锅的盖子,chacha头,按到煮饭那一栏,他在厨房转悠转悠,思考有没有什么疏漏的环节。
做饭比画图要难太多了,真的很难。
huáng单出来时,看到男人坐在他坐的位置,正对着那台白色的电风扇,汗水打湿了发梢。
电扇是从王志那儿买的,风力很一般,高温的时候,都是热风,开了对着身上chuī,只能起到心理作用。
陆匪解着衬衫的扣子,汗湿的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不按空调?
huáng单说,没钱。
陆匪把手cha进cháo湿的发丝里面,往后捋了捋,一个空调能有多贵?
huáng单说,几千是要的,我卡里只有几百。
似乎从一开始,青年在自己面前就很坦诚,那种坦诚是能jiāo心的地步,陆匪还是没法适应,他沉默几瞬,毕业有段时间了,你就没什么打算?
huáng单说,经济不景气。
陆匪把腿一叠,你投简历了吗?
huáng单摇头说,没投。
陆匪的面部抽搐,混日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低头解袖扣,把袖子卷到手肘部位,将褶皱抚平,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公司的人事主动找你?
huáng单说,我没那么想。
陆匪的言辞犀利,大学混了四年,混了个毕业证书跟学位证书,是不是觉得人生一下子就圆满了?
huáng单蹙眉,你别这么说话,我不喜欢听。
陆匪把腿放下来,侧过头笑,那你想听什么?想听我说你还很年轻,人生才刚开始,慢慢来,先玩个两三年再说,不着急?
huáng单站起来,他没生气,只是问,你是不是很累?
陆匪也站起来,季时玉,从昨晚接了你的电话到现在,我一下没合眼,一滴水没喝。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委屈,当事人浑然不觉,唯一的听众听出来了。
俩人四目相视,气氛莫名其妙,关系也莫名其妙。
妈的,全都莫名其妙。
陆匪的太阳xué一通乱跳,他大力按了好几下,呼吸粗沉,嗓子gān涩,头也疼,一晚上没睡,很疲劳,一下子没歇,就急急忙忙赶飞机回来,见着人,心踏实了,却更加让他难以平静。
这代表着什么,陆匪知道,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像他,简直荒唐都了极点。
陆匪很忙,他就像一台机器,不停的工作,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国外积累了一堆工作,回去至少要熬两到三个通宵才能搞定,国内的收购案他是不需要cao心的,可他人却待在国内没回去,还跑来了这里。
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有必要让秘书给他约一下医生。
一阵静默过后,huáng单坐回去,把茶几上快凉的那碗银耳汤推给男人,饭刚煮上,要过会儿才能煮好,你先喝点这个吧,我煮的,放了冰糖,很好喝。
陆匪也坐回去,他垂下眼皮,扫了眼那碗银耳汤,色泽看起来不错,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舀了一勺子进嘴里,味道也不错。
huáng单问他,怎么样?
陆匪摸一下碗口,眼皮蓦然一撩,你喝过了?
huáng单说,就喝了一口。
陆匪把勺子丢碗里,那也是喝过了,你把自己喝过的东西给别人喝,好意思?
huáng单说,不喝算了。
他试图把碗从男人手里拿走,给我吧,我还没喝够呢。
陆匪单手端着碗,纹丝不动。
huáng单也不使劲拽,他淡淡的说,这是我起早煮的,量没有把控好,煮少了,你不喝也好,我一个人够喝。
陆匪几下就给喝完了,他把碗往茶几上一扣,起身就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