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远吸上一口烟,说。
这次大汉没开口,他不敢,另外无人你憋我也憋,最后先憋不住的说话了,小陈先生吃喝拉撒都很正常,就是人瘦了一点点,他应该是在减肥。
他一说完,就收到其他几个的瞪眼,减肥,亏你他妈想的出来,你自己是白痴就算了,当主任跟你一样吗?!
气氛有些压抑,风在chuī,雪粒子在飘,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往死里憋。
聂文远说,继续。
大汉几人松口气,恭恭敬敬的汇报,几天前来过人清了场,在那之后就风平làng静,连只耗子都没路过。
聂文远把烟夹在指间,低低的咳嗽两声,他叫人都在外面候着,没他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huáng单早在听见车子的引擎声时,就知道人回来了,他没出去,是给对方跟底下人jiāo流的时间,问问他这十天过的如何,吃的怎样。
有一串脚步声从门口过来,huáng单抬头,看到男人那张苍白又消瘦的脸,瞳孔就缩了一下,他本来是要起来的,现在却没动,手里的书也还在摊着,没有合上。
聂文远走到小外甥面前,见到舅舅,都不起来一下?
huáng单没说话,他正在用一种锋锐无比,也冷静无比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扫视。
聂文远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对这样的小外甥感到陌生,也棘手,他侧头吐出一团烟圈,再把脸转过去,小于,舅舅没有晚一天。
huáng单不理会,面上没有表qíng的问,哪里受了伤?
聂文远的口鼻喷烟,舅舅没受伤。
huáng单垂下眼皮,他先是把手里的书合上了丢在沙发上,而后站起来走远了,突然就朝男人飞奔过去,像一只小野兔。
聂文远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接。
要换作平时,别说冲过来的是只小野兔,就是头大黑熊,聂文远都能轻轻松松接住,要是人乐意,他还能抱着转上几圈,可他腹部的口子没全愈合,这么一下就直接裂开了。
huáng单察觉男人接住他的那一瞬间,全身的肌ròu就绷紧了,嘴里还发出痛苦的闷哼,他挣脱开了脚踩到地上。
聂文远看小外甥伸手解他的大衣扣子,一颗颗从上往下的解,他嘴边的烟都抖了一下,嗓音变的低哑,一把抓住那只手,小于。
huáng单不搭理,把手抽离出来,将男人的大衣扣子全解开,就看到对方腹部的毛衣渗出一块血迹,他直接就把毛衣下摆往上撩,入眼的是被血染红的纱布。
按理说,以聂文远qiáng健的体质,腹部的刀口养十天也该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在这期间因为变故出去了几次,还有一次是换医院,伤口有两次裂了重新fèng合过,所以伤势才没好。
舅甥俩都没说话。
huáng单撤了手,后退两步仰头去看男人,他不是个会闹的人,哭也是怕疼,不疼是不会哭的。
现在huáng单哭了,刻在灵魂上的疼痛在这一刻发作起来,他看不到伤口,只觉得心很疼,就像是被什么利器扎了一下,疼的要死。
聂文远看到小外甥静静的流泪,他的呼吸一滞,心跳停了一下,忍不住的把人抱在怀里,一手夹开烟,一手绕到后面,生疏笨拙的拍拍。
huáng单没说话,疼痛感缓了缓才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伤口没愈合,为什么出院?
聂文远不自禁的弯了腰背,唇凑上小外甥的发顶,凑到他的耳朵那里,还想往他的脖子里凑,却没有那么做,舅舅答应了小于。
huáng单从男人怀里出来,他抹把脸,伤是哪天弄的?是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回来的那天?
聂文远没管胸前毛衣上沾到的鼻涕眼泪,他嗯了声。
huáng单蹙眉看他,你遭遇意外受伤,给我的说法是你有事要处理,人在医院养伤,却说是在旅馆,舅舅,你哪句是真的?
聂文远抽一口烟,眉眼藏在烟雾里面,遮挡了转瞬即逝的温柔,舅舅的确有事要处理。
huáng单看着男人,那处理完了吗?
聂文远很坦然,暂时没有。
huáng单吸一口气,从男人口鼻喷出来的那股烟味紧跟其后,一同搅进他的肺腑,你把我带来这里,在卧室放了猎枪,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事qíng发生?
那晚的人是王明指使的,还是另有其人?舅舅,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在你走后练了枪法,猎枪对我来说,就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