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扶我回房。
娟儿扶着宋邧氏出去,迈过门槛时格外小心,生怕人摔着了,有个什么好歹。
huáng单在chuáng上躺了好几天,躺的屁股疼,他只是肩膀受伤了,腿又没事,但身体就是虚,没劲,走两步就眼前发黑,人不行了,只能回去接着躺。
一连躺了半个多月,huáng单才好起来,感觉身体里的jīng气都满了,他走出屋子,入眼的是一条迂回曲折的长廊,往左看,是个很大的花园。
有风拂过,卷带着流水哗啦啦的声响。
huáng单伸个懒腰,白色西服衬的他很是英俊,娟儿,这段时间,镇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娟儿摇头。
huáng单又问,那家里呢?
娟儿还是摇头。
huáng单说,我忘了,你不会说话。
娟儿没什么悲伤,大概是早就麻木了,习惯了,也认命了。
huáng单说,算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娟儿低眉垂眼,细白的手给他整理西服,抚平细微的褶皱。
huáng单手cha着兜,走在长廊上,别跟着我了,我上街溜达溜达,晚点回来。
娟儿跑到huáng单面前,张嘴啊啊了几声,拿手指着一处方向。
huáng单瞥一眼,那方向是老太太的住处,他挑挑眉毛,你是说,奶奶不让我出去?
娟儿点点头,眼睛又圆又大,带着些许这个年纪独有的纯真,还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胆怯,畏惧。
huáng单拽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力道不大,我去跟奶奶说。
娟儿愣愣的,她摸摸被碰的那只胳膊,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又大力摇头,拍拍脸让自己冷静,慌忙追上去。
huáng单在前厅看到老太太,还有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他是镇上几个乡绅之一,开药材铺的张老板。
原主在镇上的时间很少,对乡绅们都不了解,也就没什么记忆可以参考。
张老板一见到huáng单,就搁下茶盏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横ròu都堆起来了,贤侄,我前两天刚从外地回来,手上的一批药材里头,有几样药都是补气血的上品,就想着给你送过来,调理调理身子。
huáng单说,客气了。
张老板立马就摆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贤侄这是说的哪里话,要不是老夫人搭一把手,我这药材铺早huáng了。
huáng单,哦。
张老板被一个哦字堵住一肚子的奉承,他接不下去了,心里不免有些震惊,想不到这老太婆的孙子还挺有心计,用这法子让他难堪。
天地为证,huáng单真没想那么多。
张老板另起话头,最近不太平,我一回来就听说有人无故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不止一个,你们说怪不怪?
huáng单的眼睛一闪,是吗?
张老板说,是的呀,县老爷也没个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啧啧,还有个事,你们听说了吧,蜘蛛岭的土匪窝不知道被谁给端了,那血漫山遍野都是。
huáng单脑补血怎么漫山遍野,张老板走南闯北,知道的真多。
张老板得意起来,一忘形,就越说越多,也越说越离谱,多数都是只有小娃娃会相信的鬼话,譬如妖魔鬼怪。
他说早年去乡下收租,碰到个怪事。
huáng单听的起劲,冷不丁听到砰的声响,他的思绪被打乱,张老板也是如此。
宋邧氏将茶盏扣在桌面上,明显的面色不佳。
贤侄想来是有要事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话锋一转,张老板拿起黑色礼帽,像模像样的扣在头上,弹弹灰色长衫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老夫人,那商会的事,拜托您了。
huáng单了然,原来是有事相求。
他有些可惜,故事只听了个开头。
宋邧氏问道,阿望,你不在屋里躺着,出来做什么?
huáng单把事说了。
宋邧氏握住旁边的拐杖站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行。
huáng单学着原主那样,用撒娇的语气喊,奶奶。
宋邧氏的态度qiáng硬,回去待着,过段时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