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这次过来就是想劝劝九坨,这样下去只会拖累他,如果不行,还不如离婚算了。媒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亲。我做了这么多媒,有和和美美了来感谢我的,也有吵架离婚了来责骂我的,我都不在意。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过得好是他们自己的努力,过得不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是我头一回想要将我结起来的亲拆掉,就是对九坨有愧疚。”
有人问:“可是当初九坨为什么同意呢?”
媒人说:“九坨说她长得像一个故人。”
“故人是谁?”
媒人摇头道:“我问过他,他没有说。”
后来,一个曾经与他一起打过工的朋友进了他的家,但是过了几分钟就出来了。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那位工友说:“不敢多坐,屋里布置得跟当年我见过的姑娘庙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炎爹进门之后吓成那样呢?到现在我也没有得到答案。或许,炎爹也知道姑娘庙?他年轻时候也经历过?或许,他看到了别的恐怖场面?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或许”。
炎爹说什么也不肯再提进门之后的事。他的嘴巴就如撬不开的罐头瓶盖,锈住了,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烂在了里面。
炎爹不会等到媒人来说明缘由再去寻找盗墓的人。
他央求爷爷再帮他一次。爷爷告诉他,下一个既住了人又是煞位的地方已经找到了。爷爷早就有所预料——九坨不是盗墓贼,但是种种说不清的迹象又无法解释,只好由着炎爹,爷爷则自己先去寻找下一个已住人的煞位。
那户人家的住址刚好就在“镰刀割腰”的位置上。
南方农村的建筑跟北方农村有一个最显著的区别,那就是北方农村的房子规规矩矩,四四方方,整整齐齐,这样就有很多巷道,而南方农村的房子散乱随意,东一堆西一堆,没有几条像样的巷道,顶多两户人家挨得近勉强组成一条十多步远的小巷。
而那户人家有意将好几间房子分开来修,建成一道弯如弓的巷道。为了造出更自然的弓形,本来应该平直的外墙都建成了弧形。
就在“弓”的中间“射箭”的位置,两扇三四丈宽的大门如虎口一般敞开。这是最为险恶的“镰刀割腰”。
刻意的痕迹非常明显。
显而易见,这户人家的主人熟谙风水。
爷爷找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大门两侧的白色对联还没有撤去,显然这里办完丧事不久。细看那对联是:
每感佳宾来祭奠 深悲严父去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