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太小了。
穆昀熙摇摇头,将门推开。然而就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童攸却开口将他叫住。
殿下!
穆昀熙转身。
殿下知遇之恩,凌茗清定牢记于心,永不辜负。童攸的神色极为认真,而往日的戒备也消散得一gān二净。
敬我一尺,我还一丈。这是童攸为人的底线,既然穆昀熙为君者有容人之量,自己便还他一个盛世繁华又有何妨?
童攸素来不欠人qíng。
好。见此qíng状,穆昀熙笑了笑,然后便真的走了。然而在他转身之后,深邃的眼神却混上了丝丝无奈。
说到底,小狐崽长成了小狐狸也没有什么用处。非但没有开窍,个xing也依旧还是这么迟钝且呆。
然而作为一个天生的君王,穆昀熙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他不怕等,他怕的是纵然以天下为聘,也得不到童攸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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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福运楼摊牌之后,童攸才真正和穆昀熙jiāo心,而他和穆昀熙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越发默契。可另一边的凌家,却正陷入苦难之中。
入了冬之后,凌家老太君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自从万佛寺一案被童攸气得吐血,凌老太君的咳疾就总是不好。往年定然是要叫太医,可如今家里光景不好,能够维持外表的光鲜都已经是极限。
马上便是年节,凌杰母亲和老太君计算着年下要送的节礼。然而支出过多,拆东墙补西墙也依旧捉襟见肘,最后唯有开了库房,当些嫁妆了事。
凌杰在旁边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下,凌家就是皇室杀jī儆猴的活靶子,可偏偏手段圆滑,找不到半点纰漏。纵然生生把人bī死,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学里
凌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中习字,却突然听到窗外有两人小声jiāo谈。
你听说了吗?新开的清水观特别灵验,凡是诚心去拜的,最后都能如愿。
真的?可我家里人却说那都是骗人的。
谁知道呢,毕竟没有去过。两人边说边走,声音也渐渐变远。然而凌杰听在耳中,心里却生出些想法。
清水观
不同于其他庙宇道观的威严庄重,清水观的风格更具烟火气息,就连那供奉的神仙雕像,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凌杰迷茫的站在殿外,jiāo了香火钱之后,便随意走到一个蒲团前跪下叩拜。
他并非多么相信,只是想求些心里安慰。然而在叩首之际,却意外听到一个飘忽的声音,似乎说的是一道策论的题目。而令凌杰意外的是,第二日学里考试,竟然就是这道论题。
恍然如梦。
一开始,凌杰以为是巧合,可随后几次试验竟是全部灵验。凌杰的成绩进步飞速,直接凌驾于书院众学子之首。而原本那些流言蜚语,也因此消减了许多。
因此,在又一次去清水观上香时,有道士询问他是否要信教,凌杰便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并把人带到家里,引荐给家中长辈。
凌父原本觉得不妥,可接触几次之后,却发现清水观大多讲的是经法,偶尔给人看病,也并非是仙丹,而是规规矩矩的诊脉抓药。
凌老太君的咳疾在吃了那道长的方子之后,的确好转了不少,凌杰的成绩也大大改观。于是凌父便也由着他去了。
很快,凌杰请了一尊神像回来,供在家里佛堂。隔三差五还要去听一听大师论道。而这神像也好似真有魔力,凌驾颓唐的境况的确变得好了很多。这下就连凌老太君和凌杰母亲也对清水教深信不疑。
蝇头小利蒙蔽人心,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危机已经近在眼前。
东宫
如今圣上年老,政务力不从心,大多都是由太子穆昀熙处理。
此时此刻,童攸正坐在穆昀熙身旁,和他一同看着各地传来的讯息,神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近日,各地暗系皆有回报,说一个名为清水教的道观突然发出苗头。虽然笼络人心的方式极为正派,可却处处透着微妙和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