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童攸却毫无退意。
学生有证据。他说着,从怀中抽出两封书信:这两封信一封来自国子监祭酒,一封是学生家书。其中,国子监祭酒的是为了告知学生失去监生资格。原因是学子们联名上告,拒绝接受罪臣之后。至于学生的家书之中,则是清楚的写明了开宗祠一事,并附有县丞印章。句句属实,并无虚构。
那又如何,你怎么能够证明这谣言便是我凌氏父子所传。凌父嗤笑。
童攸看了他一会,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反问:那依着凌大人的意思,莫不是凌杰在国子监听到谣传,说我身份有碍。接着回家禀报给您,您这才出此下策,要彻查于我?
就是这样。
若真依凌大人所言童攸顿了顿,再次向皇帝叩首:那暗害学生的贼人便必定在国子监众学上书的千人名单中,只是不知是谁。学生恳请陛下还学生一个清白,找出污蔑之人到底是谁。
胡说八道!你凌家家事和国子监有何关系。立刻便有朝臣焦急的出言反驳。
童攸这话便是将满朝文武都连带了进去。国子监只招五品以上官员子嗣。但凡在朝为官的,家里哪没有个在国子监念书的儿子。凌父妄图祸水东引,他们自然不会出来背黑锅。
一时间,原本被扭转的局面再次回到原点。就连之前为凌父说话的几个官员都保持了沉默。
而之前的赵御史也适时cha言:陛下,据臣所知,国子监祭酒是凌大人妻子母家娘舅。
原来如此,想必是那凌大人的儿子和小案首不睦,故意想出来的害人法子。否则国子监祭酒又不是摆设,监生们闹事他缘何不报?有心直口快的一件见血,指出其中蹊跷。而后,又有更多的官员随之附和。
事qíng至此,真相已经完全分明。皇帝虽并未说话,可看他脸上的神qíng也明白他已经自有定论。
凌父额上的冷汗越发密集,心里的畏惧也逐渐加深。然而路已经彻底走死别无他法。
凌道汝听旨。皇帝近侍宣布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道汝身为士人,上欺瞒圣心,下欺压良才特此夺其官身,暂不录用,返家自省,上罪己书。国子监祭酒霍凡贬作教生徒。钦此。
谢主隆恩。凌父叩头,然后便被人拉出殿外。
童攸依旧半低着头跪在大殿之上,而半敛着的眼却闪过一丝寒意。眼下不过是丢了官身,后面还有更大的祸事等着凌家。
当年原身惨死,尸骨无存,如今总要连本带利,一一偿还个gān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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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平民,竟告倒了有权有势的凌父,童攸再上京的名声越发响亮。而凌府却是一片黯淡凄然。
自从金銮殿被圣上贬谪之后,凌府权势便大不如前,名声更是臭不可闻。甚至连街头小贩挑担子路过都要狠啐一口,心里暗骂这家人猪狗不如。
凌杰在国子监再次受到了排挤,那些曾经被他当枪子儿使的监生们在被家中长辈警告之后,纷纷同他断了关系。至于新上任的祭酒更是对他厌烦至极,没过两天,竟找了个由头,把人赶了出来。
凌家几乎一蹶不振。
凌府
凌父跪在凌老太君面前满脸懊悔。
母亲,都儿子大意,才被那贱人陷害
罢了,此事休要再提,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圣心。凌老太君打断凌父未尽的话语,手里不紧不慢的摩挲着一串佛珠。
母亲这是有法子了?凌父连忙追问。对于这位嫡母,他十分信服。当年若不是她眼光独到,恐怕凌家也没有机会立下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