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可有打斗的痕迹?身上可有伤口?凌九微追问。
璇玑子摇摇头,没有,我细细检查了尸身,别说致命伤了,连个指甲盖大小的划痕都没有,全身经脉也无受损之处,更不是中毒,简直走得安详,安详得我都快以为他直接飞升大乘了!
默默围观的徐泗:这师父估计也是个坑徒弟的一把好手。
ròu身完好会不会是凌九微刚刚开了个头,璇玑子立马接上话,我与你想的一样,所以此番下山,就是为了查探一下。
徐泗:诶?你们师侄有默契,心照不宣,这不还有一个状况外的吗?会不会是什么啊?
他一赌气,急的朝里翻了个身,把脸贴在凌九微小腹上。哼,就你们有默契。
可查探出什么来了?凌九微说话间,小腹起起伏伏,隔着薄薄的衣料,竹隐灼热的鼻息忽近忽远,激起一片痒意,清冷惯了的凌九微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接触,他直起腰,尽量把自己往树gān上贴。
璇玑子一撩衣袍,在他身旁打坐,失望道:我下山近半年,毫无所获,按我那徒儿的心xing,大半年居然没掀起一点风làng,你信吗?反正我这当师父的不信,所以,可能真是没了。
凌九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甚少有亲近之人,更不懂如何劝慰伤心人,憋了半晌,他转头盯着璇玑子老态龙钟垂头丧气的脸,gān巴巴地道了一句:师叔节哀。
节哀,节哀,不节哀能怎么着?只是可惜了我这十年钻研出来的一套剑法无人传承,璇玑子悲叹一声,把目光转向埋首凌九微怀中的竹隐,腆着脸道,所以啊,师叔想借你这小徒弟用一用,替我传承传承剑法,可好?
明日你自可询问竹隐。凌九微恢复了无所谓的语气,他说好便好。
徐泗:我当然好啊,有人免费教我功夫还不收钱,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现在多学一点,以后都是金手指啊!
这一晚,徐泗想的如此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之后的五年,徐泗只想穿越回去一巴掌抡圆了把自己呼醒,叫你占倒卖小huáng书人的便宜!
五年的时间对平均寿命远大于普通人,随便闭个关就五六年的金丹期修士而言,简直是弹指一挥间,不声不响一不留神就溜走了。
可是对于徐泗而言,日了鬼了,他这辈子没过过比这更凄惨的日子。
唉呀,你真是我教过最笨的弟子!璇玑子手一弹,竹条飞起来抽在徐泗膝盖上,屈膝屈膝,你膝盖里灌的是铁吗?
徐泗咬着牙弯下膝盖,泪洒心田:老头子你真是欺人太甚,你一生就特么的指点过三个人,自己那个英年早逝威震修仙界的徒弟自不必说,还有一个云虚凌氏的现任家主,怎么算,我都是你教过的最不开窍的那一个好不好?谁敢跟那两人相提并论啊?
肩膀放平头摆正,水碗要掉下来了。璇玑子叼着一瓶酒的壶口,懒洋洋道,掉一只围着修雅峰跑十圈。
徐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简直丧心病狂到鬼见愁!他想爆粗口,无奈他嘴里还咬着一只绳子,绳子另一端还系着一块砖,重的他牙都要松了。
这尼玛,这真的是修仙世家吗?为什么老子觉得自己在练金钟罩铁布衫?就差铁砂掌和胸口碎大石了!
啪叽一声,头顶的那只碗不幸坠落,碎了一地,随即徐泗像是犁了十亩地的老牛,一屁股坐地上吭哧吭哧喘气。
累不累?璇玑子抖着长眉,亲切地凑过来,撞了撞他肩膀,是不是觉得自己全身在抖?
徐泗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动动手指,比了个中指。
璇玑子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酒喝多了脸上两坨高原红,他笑得不怀好意,一把握住那根中指,走,跑十圈。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徐泗惊觉自己体力好了不是一点点,明明他第一年刚开始的时候完整跑完一圈都像是死过一遍,现在居然五圈都游刃有余,简直逆天了。
白天是璇玑子的地狱仇杀模式,晚上是凌九微的天堂友好模式,故而徐泗天天盼着天黑。
今日又被罚了?月光如练,凌九微看着瘫软在庭院中,五体着地挺尸的竹隐,递给他一盒点心。
徐泗睁开眼睛,看着那jīng致的朱漆食盒愣了半晌,反应过后一跃而起,欢天喜地地伸手接过,师父今日下山了?
嗯。凌九微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在看到点心的瞬间,竹隐的眼眸被倏地点亮,恍若落入了满夜空璀璨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