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达尔:?
黎鸿慢条斯理道:听说王太后与您的其中一位侍女关系亲密,我觉得您该有知qíng权。
桑达尔闻言,眉梢微皱。他思考了一瞬,方才颌首,对黎鸿道:谢谢。
黎鸿正想说不用客气应该的,记得你我关于停战的约定就行,桑达尔王却接着道:谢谢你的关心。
黎鸿:
黎鸿眨了眨眼,面对这样的最单纯的谢意,她反倒有点儿良心不安,于是她补充了一句:有人见到你身边的人买了些奇怪的东西,桑达尔王还是多加注意吧。
桑达尔便微微笑了起来。他的面容英俊,却因为红色的眼睛与白色的头发而显得有些苍白,笑起来倒是驱散了那点儿寡言的冷漠,显得十分柔和。
他微微垂下头,向着黎鸿轻声道:非常感谢您,您的忠告我记下了。
黎鸿只能点了点头,以至于都忘了届时再从这位王者身上讨要些好处。坐在桌子上的黎鸿愤愤道:这是桑达尔的yīn谋,他故意这么真诚的道歉,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白骗一个qíng报。
天审道:未必,你还记不记得苏利送给他的信?
黎鸿顿住:那上面是王太后的派系名单。
天审点头:对,所以我想桑达尔此刻应该很清楚自己身边谁是叛徒,所以你的信息本就是无效的,也不亏啦。
黎鸿:
她端起酒杯,觉得有点输了一层的憋屈。
今日这酒不是乌尔克的葡萄酒,黎鸿轻轻闻了闻,发现这是米思达尔的果酒。两国因为气候不同,酿酒的方式也不一样。乌尔克的酒更甜,酒jīng度更低,而米思达尔则相反。他们的酒酒jīng含量要高,也更苦涩一些。
瑞嘉王笑呵呵道:这是来自红河谷的美酒,前些日子花了高价从米思达尔的商人手中购入,虽比不得米思达尔王庭佳酿,但也希望能够一解桑达尔的思乡之qíng。
桑达尔王举杯向瑞嘉王道了谢,而后一饮而尽。黎鸿见纳吉多神色正常,又观察了会儿桑达尔,确认他却是没有任何问题后,方才轻啜了一口。
深红色的酒液比葡萄酒的颜色更正些,也更浓写,但黎鸿喝一口,便觉得这酒苦涩难当,难以入喉。这些天来,作为乌尔克的王,在生活上她确实十分任xing,也从未有人指责过她这样的任xing。
于是曾经经受过风餐露宿之苦的黎鸿,便心安理得地将只喝了一口的酒推到一旁,吩咐自己的侍女为她去取乌尔克的酒来。
瑞嘉王见状,笑道:看来不合卢加大人的口味。
黎鸿见瑞嘉王的态度与往常无异,便知玛朵娜确实有好好保存秘密,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任何旁人,便也笑着点头道:王之秘酒有很多种,但我还是跟喜好乌尔克的佳酿,桑达尔王应该不介意。
桑达尔不知想到了什么,对黎鸿道:酒并非娱qíng之物,少喝些也无妨。
黎鸿一笑而过,但却也接受了桑达尔的劝告,未曾再碰酒杯,而是吃了些水果。
宴会厅内,陪客的瑞嘉贵族们都已微醺,醉眼朦胧的欣赏着满庭的歌舞与奢靡,全场最清醒的,倒成了黎鸿与桑达尔。
黎鸿愿想吃点葡萄,却忽然觉得下腹一阵灼热,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绞痛。
她的手心下意识攥紧,但还是痛得额头出汗。
她身侧的侍女即刻发现了她的不妥,低低道:大人?
黎鸿从牙fèng里挤出台词:扶我回去,我大概中毒了。
侍女:大人!?
黎鸿按住了她:别叫,我可不能出事!
言毕,她甚至镇定自若的站了起来,对瑞嘉王和桑达尔笑了笑,抱歉说:抱歉,我忽然想起来有些事还未处理,得先告退了。
瑞嘉王已经半醉,听见黎鸿这么说,挽留了几句,便也随她走了。倒是桑达尔看出了些许不妥,但迫于黎鸿的神色,也不便当场质问。
黎鸿便退下了。直到离开会场,她的背脊都挺直着。
然而一旦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黎鸿便大汗淋漓地倒在了侍女的身上,喘息着:快走,送我回去,去找玛朵娜公主,她能为我带来医生。
侍女连忙领命,带着黎鸿回去。
而另一边,桑达尔王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对。他走下了座位。
庭中的舞女以为是自己的舞姿打动了王者,脸颊微红。
但这位白发的王者却毫无停顿地略过了她,走向了黎鸿先前的位置,端起了她那杯只喝了一口的米思达尔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