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成千算万算,没算到男主给女主安排武功高强的女侍卫竟然来得那么快。
不过还好,她依旧是那个掌事姑姑,月例什么的还是一分没少的,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她还拥有差遣那些女侍卫的权利。
咳咳,但是她可没那个胆子去差遣。
说到底,也许是因为现在自己真的成了“挂名掌事姑姑”,自“赏梅”事件起,这三个多月以来,倒也还算是平静。
离过年的那天就只有两个周了。
宁远澜最近又陷入了繁忙之中,能理解,毕竟东厂嘛。
至于苏瑶,女侍卫都上线了,想必苏瑶也就快了吧。
最开始她是站在女主那边,想提防着苏瑶这个反派。
可是如今既然自己只是吃瓜路人,不妨凑个热闹,看看这个唯一的反派,究竟是怎样离奇地横空出世的。
只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当她看到这个苏瑶本尊的时候..她差点没喷一口血出来。
总之,杨初成这边现在还真是悠闲快活如神仙,可另一边,则别有一番情景了。
锦元宫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清荷看着安芷嘉上吐下泻,一脸憔悴的样子,既是心疼,又是焦急。
”本宫..本宫若不如此,皇上又怎会来看本宫...!呕.....!&
安芷嘉刚说完,又是一阵反胃,狂吐不止。
清荷连忙拍着安芷嘉的背,又拿着帕子给安芷嘉擦拭污物。
端着金盆的小太监低着头,脸上似是强忍耐着些什么,两只端着盆的手指极为用力,指尖都泛白。
“还不快下去!”清荷安抚好安芷嘉坐下后,转头就是对地上跪着的人一顿呵斥。
地上的人像筛子似地甩点着头,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安芷嘉深呼吸一口,在心口处来回抚摸了好几下,整个人的气息才逐渐平稳。
那么多年来,手上的护甲换了又换,什么时候看都散发着高贵,奢华,灿烂的光辉。
可这戴护甲的人,却是一年比一年更虚弱,此时更像一个垂死的病人。
如此鲜明的对比,不禁让人联想到话本里一些吸人精气的妖物,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这护甲把主人的精气都吸走了,不然世间哪有配饰“喧宾夺主”的道理?
此时一个端着药的女子缓缓走来。
这人,毫无疑问是苏茵。
杨初成那么久不见苏茵,若是知道如今苏茵在锦元宫的身份,和清荷并齐,想必也会大吃一惊吧。
当初清荷给苏茵借的衣服,是苏茵偕越了,而如今那衣服却是配不上苏茵了。
和锦元宫走得近的人,都知道,锦元宫有两位姑姑。
最开始吧,大家都不把苏茵当回事,没想到啊,这苏茵做起事来,和清荷相比,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句话说得不错,”一山容不得二虎“。
多的人本是抱着一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态看的。
可是谁知道呢,苏茵和清荷相处得那叫一个和谐,宫里的人私下里都称她们为,锦元宫里的东西二厂。
东厂主外,西厂主内。
苏茵就是这东厂,而清荷就成了西厂。
反正一句话,锦元宫里,除了贵妃独大,那剩下的半个主子,一个是清荷,另一个就是苏茵了。
其实这件事整个皇宫除了宸妃娘娘那,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锦元宫和储秀宫一直没有往来,这宸妃娘娘吧,说句难听的,就是不会处事,从来不会到处走走看看,别的宫里的人想套个近乎都找不到机会,更别说传什么八卦了。
之前幸许好些,有个小初姑娘在,而现在,也不知道那宸妃娘娘究竟怎么想的,竟把小初姑娘从身边调离。
客观地说吧,宫里的职位调动本就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
殊不知,储秀宫这样一来,相当于切断了自己和其他宫所有的联系,搞得像就它一个宫最特殊似的。
说起来不知道这件事,还真不能怪到杨初成头上。
自从上次见到苏茵之后,杨初成她就觉得,毕竟自己是储秀宫的,而苏茵又是锦元宫的,若是来往太密切也不好,怕惹人闲话。
而且,上回见苏茵的时候,苏茵的状态也挺奇怪,杨初成表面上虽没说什么,但是她一直是一个心思比较敏感的人。
会不会是自己和苏茵来往过多,让贵妃不高兴了,私下里有惩罚苏茵呢?
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的。
像这种因为自己而给他人带来困扰的事,她觉得一次就够了。
所以那次之后,就没有再去找苏茵。
再加上副线剧情,还有前阵子一堆事,也让她一时没考虑到苏茵这个人。
现在闲下来了,才发现原来都有那么久没见苏茵了,如今自己再突然去找她,倒显得突兀尴尬。
所以杨初成也不是不想找苏茵,自己无聊了三个月,怎么可能不想找人玩,只是不想打扰别人罢了。
这大半年来,她只听说锦元宫处罚了一个叫翠玉的宫女,除此之外,倒也平和。如此,便也放心了,苏茵这人,不是池中之物,现在过得应该也算不错吧。
自己更不该打扰别人。
若是有缘,说不定哪天能在宫里的路上碰见,就像以前那样。
这般,才是对自己和她都好。
当你对某件事起了好奇的心思,你自然会不经意地打听,反之亦然。
所以啊,杨初成自然就不知道这些已经不是八卦的八卦了。
(不好意思扯远了,把话说回来)
清荷和苏茵配合默契,已经十分熟练地接过苏茵手中的碗,给安芷嘉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
安芷嘉喝了两口就不想继续喝了,秀眉皱成一个浅浅的“八”字,轻咳两声,包裹着护甲的手遮掩着唇部以下半张脸。
清荷忙把碗放一边,见惯不惊地替安芷嘉顺气。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
安芷嘉虚弱地张了张口:“苏茵,本宫让你学的那些,学得如何了?“
苏茵规规矩矩地站在安芷嘉身旁,目光却是和安芷嘉相接:”回娘娘,奴婢已经把娘娘安排的所有内容全部学完了。还请娘娘亲鉴。“
苏茵说得不卑不亢,这副样子,不知怎么就让安芷嘉有些难过起来,也有些...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一样。
气氛僵持了一会,伴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安芷嘉惨然一笑,”免了,本宫相信自己没看错人。“
苏茵面色照常道:”多亏娘娘提点。”
安芷嘉又是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正经起来:“对了,本宫交代你的事你办得如何?”
“娘娘,明日皇上保证会来。”
苏茵嘴角轻轻勾了勾,眼里闪烁着难以辨析的情绪。
“那便好。清荷,扶本宫进去,苏茵,你也早生歇息,明日还得做事呢。”
安芷嘉摇摇欲坠地起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轻飘飘的。
一身华丽厚重的衣裳像是要把里面的人压垮一般....
一阵风吹进来,窗边上,白瓷瓶里的茶花最后一瓣也凋零了,孤零零的。
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也快要消失在长廊尽头,那一瞬间,苏茵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贵妃,就像是被风吹进去的一般。
次日
(太医院)
王公公每个月会定时来太医院抓药,苏茵这大半年来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今早,苏茵还是像往常一样,替贵妃煎药。
只是她今天煎得特别慢。
王公公是认识苏茵的。
一次偶然,王公公看见这贵妃的宫女怎么会在太医院煎药,便觉得好奇,当着苏茵的面就盘问了她一番。
那个时候苏茵才替贵妃煎药没几天,也没有隐瞒,把自己替贵妃煎药的缘由,以及自己略懂医术之事全盘告诉了王公公。
王公公也是想着碰碰运气吧,曾拜托苏茵替自己煎了几副药,没想到还真有奇效。
苏茵虽是碍着王公公面子,替他煎了几副,可是自己终归是替贵妃煎药的,总不可能长此以往地替王公公煎。
王公公肯定是懂这般道理,再说了,人家顾着自己面子,他也要顾着贵妃的面子啊。
于是苏茵就给王公公那副药方,让王公公可以以后命人按着这副方子煎制。
这等好事,王公公自是不会拒绝。
然而,王公公却悄悄起了疑心,这苏茵说自己略懂医术,开出来的方子怎么可能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好?于是私下里悄悄查了苏茵的家底,结果当然是一清二白,倒是自己多心了。
至此以后,王公公心里就记下了苏茵这个人,觉得苏茵这女孩真不错,像极了那个自己不敢爱却又深爱的女子...
他是阉人,不奢求有后,但是苏茵这女孩,他是打心眼里喜欢。
那个人,也会医术,若她有女儿的话,应该也是像苏茵这般懂事聪慧的吧..
王公公一直把这种想法埋藏于心,却不知道,自己本可以辉煌风顺的一生,竟是栽在了这上面!
又或者说,栽在了自己对心里那位人的歆慕上面...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故事了。
苏茵一边扇着药炉,一边用余光留意着有没有谁经过。
当看到那有些夺目的红色蟒纹的衣角时,她便知道,机会来了。
”王公公!!王公公!您救救贵妃娘娘吧...贵妃娘娘..怕是...!&
苏茵猛地放下手中的工具,“扑通!”一声跪在中年男人面前,两只手抱住他的脚腕,不停地磕头。
把周围一圈人都吓了一跳,个个停下手中的事务,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转过头朝这边看来。
王章(王公公,以后直接用名字了哈)也被这突然一出给整懵了。
但是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改朝换代的事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哎哟苏茵姑娘,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