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噎了一会儿,不想她这般坦白,重重叹了口气,摸摸妹妹的长发:澜澜算了罢。这么多年了,龙王他也不坏。
苏兰微微一笑:嗯,他很好,只是我从前不知道。
太子稍稍放下心,正想接着劝几句,忽的停住,神色肃穆:他既放你出来,你先别回去了,就在哥哥宫里住着,听到了吗?
苏兰不答,轻轻道:那时候只有哥哥愿意替我说话,我很感激。
太子心中酸涩,qiáng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兄妹。
苏兰低下头,声音更轻:你叫我不要回去,为什么?怕议和不成,父皇阻拦,龙王会起反心么?
太子一愣,苦笑: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他不会反。苏兰低垂眼睑,手指攥紧,声音苦涩:即使违背本心,即使兄弟反目,他也会守着天庭,直到最后可我不能让他这样。哥哥抬起头,指尖凝起结界,如蛛网般笼罩住东宫这一角:你该即位了。
太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定住。
父皇的为人,你知我知。我从前觉得他宠我,众多姊妹中,总是优待于我,但在他的私心面前,我算得了什么?罢了,这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可他迟迟不愿议和,到底顾忌的是魔族láng子野心,亦或是忌惮四王势大,功高震主?
太子怔怔地看着这个自小看大的小妹,突然觉得她越发陌生了。
素澜公主擅诗画,琴艺,却从不过问朝堂政事,更不喜打打杀杀的纷争。
身为尊贵的天选帝女,她是帝宫仙境一道素雅的风景,是那枝头绽放的桃花,是瑶池终年温润的水无关金戈铁马,无关血雨腥风。
太子忽然闭了闭眼,素来儒雅温和的眼眸含了一抹怒气,咬牙道:龙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些年来,你在苍龙王宫吃了多少苦,才会变了如此之多?
苏兰道:他待我真心,我便也护着他,不负他。看向脸沉如水的太子,目光坦然:四王一乱,天庭失守,必然酿成弥天大祸。便是为了万千生灵,你也该考虑清楚,再者父皇修为不济,早应下凡渡劫,他能安然无恙许多年,凭的什么?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
太子脸色一白,别开脸:你那孩子确实可怜。
苏兰起身:恶人我来当,不需费一兵一卒,流一滴无辜者之血。展开文书,放在太子面前,沉静道:哥哥,我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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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无名写了一封信,告知龙王将晚两天回去,但苍龙王宫一切皆好,不必担忧,将信系在灵鸟的腿上,让它先行带去。
用过早膳,王后来了。
苏兰一夜未能安眠,看起来略显疲惫,等周围的人都下去了,便把文书jiāo还给他。
无名展开一看,眉宇拢起。
最后一行字之下,写了一个鲜明的大字。
准。
落款和宝印都是帝宫太子的。
苏兰倦怠的淡笑:无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皇兄说了不算,父皇的金口玉言、圣旨玉玺才能作数。你且带回去,告诉陛下,让他耐心等上半个月,暂时压一压三王,同时封锁消息,别叫我父皇听到风声。
无名眼里的犹豫一闪而过,随即下定决心,收起文书:是,属下定不负王后所托。
苏兰笑道:你歇一歇便启程罢,别让他等久了。
无名见她转身yù走,唤道:王后。
苏兰回头:嗯?
无名小心翼翼道:还有其它什么话吗?
苏兰一愣,继而浅浅笑道:有。你你跟他说,我和儿子在家里等他,在外诸事多加小心,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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