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笑了出声,胸腔震动,摇了摇头:你还在垂死挣扎,图个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qíng。就是你作孽太多,死的比别人早。
苏兰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空杯子,又看了眼对面的饮水机,心平气和的说:林修,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林修起身,拿起她的保温杯,走到饮水机旁。
苏兰看着他的背影,开口:我是作孽但和你最多算半斤八两。韩千曼的妈妈生病,需要用钱,你用这个qiáng迫人小姑娘当qíng妇。我花钱给自己买个丈夫,怎么就是我作孽比你多了?
水杯晃了晃,溅出几滴。
林修回头,神色平静,问:温水热水?
苏兰说:热的,谢谢。
林修走回来,把杯子放在女人苍白的手边。
苏兰拿起来喝了一口。
林修扯起唇角,俯视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可惜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和千曼之间有感qíng,我和你之间
有两本结婚证。苏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抬头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林修笑了笑:苏兰,这样有意思?
苏兰摇头:和你开个玩笑。林修双手握着保温杯,掌心感觉到一丝暖意,抬眸淡淡看向他:你看上去还算个讲道理的人,之前bī你结婚的事qíng,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人之将死,你也大方点,嗯?
林修微微拧眉,不知这个向来任xing的妻子想gān什么。
苏兰继续说:比起丧偶,还是离异好听点。
林修沉默地盯着他。
苏兰语气从容如旧:离婚吧。
林修没有回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显示的号码,眉头皱了皱,走到窗边接起:喂,我在医院。
苏兰耐心地等他通话结束。
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晚饭出去吃,别忙了。
你手指不是割伤了?
什么叫不要紧?我心疼,那算不算要紧?
好,不说了,等我回家。
他终于放下了手机,转过身说:千曼的电话。
苏兰淡淡一笑:我不关心。
千曼一直有些愧疚对你。林修慢慢走了过来,我告诉她,没有必要。不是你妈妈,苏海航不至于那么绝qíng,千曼的母亲也不会连救命的钱也拿不出来,千曼不会认识我。不是你非要嫁给我,你也许能多活几年。
苏兰听他说完了,没什么反应,只说:离婚吧,财产各归各的。
林修微笑:那是我亏了。再等一个月,我能继承一笔巨额遗产。
苏兰点头,也不生气:那你就等着。
林修看了看手表,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问:为什么是现在?
苏兰微带疑惑地看他。
林修面无表qíng:五年来,我跟你说了一次又一次离婚,你都不答应,为什么现在松口了?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苏兰疲倦地叹了口气,缩回被窝里,侧躺在chuáng上。因为我后悔了。
林修在门边站了片刻,目光落在女人苍白的脸颊上。
半晌,开门走人。
*
张凌站在病房门前,深呼吸了几次,依然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仓促地打开皮包,翻来找去,心qíng极乱,颤抖的手摸到打火机,没拿稳,又掉了,只能再去翻。
她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口。
路过的小护士提醒:对不起,医院不能抽烟。看见对方红肿的眼眶和憔悴至极的神色,心里一声叹息,知道这人不是自己得了重病,就是家人确诊患病了,语气缓和了些:去楼道那里吧。
张凌说:谢谢。
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