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楼摇头,匆匆说:不用了。
方阿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嘀咕:这么勤快肯定又惹老婆生气了,忙着给人赔罪呢。她打着哈欠往另一个方向走,以过来人的身份,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小花样一套一套的。
谢沉楼拖好地,整理完残局,拿着chuī风机,给苏兰chuī头发。
等到两个人躺回chuáng上,苏兰关上灯,转身背对着他,在黑暗中沉默很久,突然叹了口气:沉楼。
男人应了声:嗯。
苏兰又叹气,翻了个身,靠在他怀里,喃喃:别人是醋坛子,你快成醋缸了吧。
*
兰枝老家有事,辞了在沈家别墅的活,离开前,在租住的房子附近碰见了苏兰。
苏兰正在和身边的一个女人讲话,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她,抬手打招呼:兰枝。
苏小姐。
兰枝走了过去,隔着一段路,闻到那名陌生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十分魅惑,不由停下了脚步。
那个女人戴着墨镜,身材高挑xing感,大波làng卷发披在背上,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兰枝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真漂亮。
苏兰随口问道:你还在沈修家里做事吗?
兰枝摆了摆手,说:不了。我老娘生病,我得回去服侍她。
苏兰略感惊讶:那你要走了?
兰枝点点头,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苏小姐,我实话告诉你吧,要是沈先生没回来,没准我还不走了,毕竟他给的薪水高啊。可他从美国回来了,我实在受不了他那个人唉哟,就没人能受得了他!我还以为他在外头呆了几年,没准变了xing子,可他反倒更难伺候了,心qíng时好时坏,越来越像个神经病。
那名陌生的女郎听见她的话,似乎很感兴趣,拿掉墨镜,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双眼皮极深,鼻梁秀挺,像个大明星。
她笑了一笑,说:这位姐姐,我正在找工作呢,你不做,不如推荐我去呀?
兰枝愣了愣,下意识说:你开玩笑呢?
女郎微笑,语气认真:姐,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gān活麻利的很。再说她瞥了苏兰一眼,唇边笑意加深:神经病早就吓不到我了。
*
中心小学。
吃完饭,孩子们正在午休。
门口有人叫了声‘许老师’。
许老师站起来,轻手轻脚走了出去,看着校长和他身边英俊得过分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就算早过了发花痴的年龄,她脸上依旧有点热,不敢再去看那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吴校长。
吴校长点了点头,看了教室里一眼,问道:谢舒小朋友在吗?
他身边男人的眼神一沉,厌恶极了那个名字。
许老师说:在,还没睡着呢。
吴校长搓了搓手,又看了看那男人,咳嗽了声:叫她出来,你忙你的。
等许老师走开,他心里为难,纠结了会儿,对沈修说:沈先生,您只能在这里说说话,绝对不能把人带走。我我们已经为您破例一次了,照理说您不能随便
沈修冷冷道:说完没有?
吴校长后背出了汗,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许老师牵着有些困倦的谢舒出来。
小女孩揉着眼睛,走两步打一个哈欠,见到吴校长,乖巧地叫了声:校长。
吴校长听见孩子童稚的声音,越发忐忑,咬了咬牙,开口道:沈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让你
沈修不耐烦的打断:你儿子的事qíng,最迟一个星期就能摆平。
吴校长哑了声音。
沈修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语气:你可以走了。
吴校长心里直叹气,简直恨死了他那个不成器的败家儿子,转身走了几步,停下来,qiáng调一遍:不能带她出学校。
沈修没有回答。
等他走的远了,沈修蹲下来,第一次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孩子。
他和苏兰的孩子。
她的眉眼那么像那个人,那个他爱极了又恨透了的女人。
她的鼻子像他。
长大了一定是个迷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