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的脸色微变,厉严白天和常人无异,一到夜里,就会进入癫狂状态,bào怒嗜血,需要镇定剂才能安静下来,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这种qíng况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事只有他跟傅行知道,也永远不会泄露出去。
厉严喜怒不定,即便是他跟傅行,和对方相处的时候,都会留着警惕和小心。
我那朋友上个月给我放邮件说要在今年结婚,就别让她冒险了。
胡为半开玩笑的说,这么多年了,你我还都不知道厉哥的逆鳞在哪里,万一我那朋友回国给厉哥看病,过程中发生点什么不愉快,恰巧碰到了厉哥的逆鳞,让她的喜事变丧事,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闻言,林傅行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了血腥一幕,那是多年前的事了,他跟胡为,厉严三人还是少年,全是富家子弟穿着,被混混们盯上了。
那时候,林傅行瘦胳膊瘦腿的,遇到那种场景,根本不敢反抗,他把身上的现金主动jiāo出去,生怕被打,胡为比他qiáng点,挥动了几下拳脚,就被打趴下了。
混混们见厉严不配合,就上去威胁bī迫。
不知道是哪个混混不经意间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碰到了厉严的逆鳞,他突然就发了疯,夺走其中一个混混手里的钢管,大力挥上去。
把那些人打的血ròu模糊,厉严丢掉钢管转过头,是一张沾了鲜血的脸,眼里散发着动物的嗜血光芒,唇角还勾着,他在笑,极其渗人。
打了个冷战,林傅行的声音卡在嗓子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合时宜的话语。
到如今,他依旧想不通,当年的那个混混碰到了厉严的什么逆鳞。
有人说厉严涉黑,有人说他是正经生意人,有人说他在政界有可怕的势力,也有人说他三者都占,哪一面的份量大,看他的心qíng。
林傅行的太阳xué一跳,想到了不知死活的妹妹,还想变成厉太太,找死呢。
短暂的静默过后,胡为已然岔开话题,我刚才碰到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他比魏少南更适合拍那支广告。
林傅行知道发小不想继续,也就没找不痛快,是吗?什么时候试镜,带过来给我看看。
胡为说,没答应。
林傅行诧异,还有人不买你胡金牌的账?
他虽然是xx公司的少东家,但是对娱乐方面毫无兴趣,毕生的志愿就是当一名宠物医生,今年才搞定家里开了医院,公司的事,有信得过,能力又很出色的发小在,放心。
那孩子还在读书,自我防护的意识挺qiáng。胡为说,可惜了,再看看吧。
林傅行跟胡为结束通话,从卫生间出来,跟走廊的小huáng狗打了个照面,他当下就露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扬起手摆摆,嗨,小家伙,你好啊。
小huáng狗往后退几步,嗖地一下跑了。
林傅行的面部抽抽,女人比小狗好伺候,他要是在哪个女人面前笑成那样,对方早软在他怀里了。
客厅敞亮,男人深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地皱眉看着缩在墙角的小huáng狗,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傅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看看瑟瑟发抖的小huáng狗,再看看面无表qíng的男人,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房子太大,管家下人都神出鬼没,显得无比yīn森。
林傅行不是第一次来,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氛围,他咳两声,清清嗓子问,厉哥,你给小狗取名字了吗?
并不回答,厉严半响说,它很怕我。
林傅行心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鬼都怕你,他嘴上说,正常的,狗跟人差不多,到一个陌生环境,难免会紧张,局促,熟悉了就好。
厉严放下jiāo叠的长腿,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迈步往小huáng狗那里走去。
小huáng狗的尾巴夹在屁股后面,腿脚都在抖,身子也是,抖的不成样子,嘴里还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林傅行看不下去,厉哥,这小狗刚满月,胆子很小,经不住吓。
不言语,厉严弯下腰背,伸手去抱小huáng狗。
感觉到了危险,小huáng狗出于本能,张口就咬上来,随后便被挥开了,它的身形很小一只,直接就被挥到墙上。
林傅行扶额,厉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买狗吗?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小宠物。
厉严的眉峰一拧,狭长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暗沉。
昨天车子经过一家宠物店,后座的厉严刚巧看到一个人抱着一只小狗出来,那一刻,莫名的冲动支配着他的大脑,促使他下车,去了店里。
小狗有很多,厉严在无意间扫到小huáng狗的一瞬间,目光就凝住了。
他坐在车里,余光一直停在小huáng狗身上,有厌恶,抵触,更多的是困惑。
林傅行等了等,也没等到回应,他挠挠一边的眉毛,厉哥,我可以把小狗带去医院,有地方安置。
厉严侧头。
背脊渗出一丝凉意,林傅行的喉头滚动,gān笑道,这么小的小狗,敏感脆弱,要花时间陪着,养起来很麻烦,我的意思是,养结实了再带过来给你。
厉严直起身子,看一眼吓失禁的小huáng狗,他的瞳孔微缩,转瞬即逝,放着吧。
不多时,下人不晓得从哪儿飘过来的,把地板上的浅huáng色水迹清理gān净,又悄无声息地飘走了。
林傅行不禁开始揣测,难不成这背后牵扯到一段陈年旧事?这么推算下去,小土狗其实是个替身狗,某个女人养了一只类似的,厉严是睹狗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