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鸟笼子晃了晃,陈又想听戏来着,他一激动,鸟爪子就伸进小水缸里面去了。
好死不死的,这时候,陈又的鸟身失去平衡,一头撞上笼门,眼前一闪一闪亮晶晶。
卧槽,当鸟真特么艰难。
陈又挣扎着爬起来,只有家庭剧能救他了。
客厅的争吵声持续着,母女俩的嗓门都拔高了,突然就开始飙高音。
女主人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是你妈,我的出发点是为你好你现在不听,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马尾女孩是拿同学比,说谁谁谁家里从来不管她,谁谁谁初中就谈朋友,还不是照样能考上大学,跟她同班。
总之每一句话都跟自己的亲妈反着来,唱反调的功夫很牛bī。
一看就是隐忍xing,厚积薄发的技术杠杠的。
不一会儿,母女俩就开始翻旧账,把一些陈年往事拿出来说。
看那架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又抖抖羽翼,在笼子里飞起来,又落地,他有点担心自己今晚没有晚饭吃。
客厅那两位看起来好像要砸锅。
这场母女大战,以马尾女孩摔房门终止。
女主人在客厅沙发上抹眼泪。
这是马尾女孩看不到的一面,陈又看到了。
哎。
都一样,老妈也对他管东管西,理由就一个为你好,绝对是通用的。
陈又透过阳台的玻璃窗往下看,夏天的傍晚,天还很亮,爷爷奶奶们带着自家的孙子孙女在小区里玩耍。
小孩的嘻笑打闹声此起彼伏。
陈又凑着鸟头,心qíng沉重,自己这个世界该不会只能待在屁大点的笼子里吧?
那他哪有什么机会看到任务目标啊?
目标是这家的男主人?陈又正在胡思乱想,门又开了,这回是男主人。
他用两只鸟眼看见了男主人的啤酒肚,和惊人的发际线,矮矮胖胖的身子。
不是。
陈又可以肯定。
到目前为止,目标的配件都很统一,脸俊美,长腿,腰部jīng瘦,宽肩,胸肌腹肌各种肌应有尽有。
关于这一点,陈又是对系统心存感恩的,要是目标有一口大金牙,他真不知道要怎么下的去嘴。
电视剧是那么演的,男主人是双面胶,把媳妇跟妈粘到一块儿,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
这方法用到媳妇跟女儿身上,也行。
有男主人两边做做沟通,母女俩吃晚饭的时候就和好了。
都是一家人嘛。
陈又闻着饭菜香,他在笼子里扑动,快来看看啊,这里还有一只要饿死的大黑鸟呢!
没用。
陈又扑累了,虚弱的扒着笼条,给我一口饭吃啊
马尾女孩过来了,把鸟笼底下的托粪板弄出来,拿刷子刷刷晾着。
陈又满血复活,有吃的了!
马尾离开了会儿,拿着一条小虫子过来,她的笑容璀璨,黑黑,想不想吃啊?
陈又瞪着那小虫子,他的胃里一震翻滚,当即脖子一歪,爪子一蹬,倒在笼子里。
好想黑黑啊。马尾女孩把小虫子丟到窗外,她对着笼子说,黑黑,你去天堂了吗?一定是吧。
陈又蹭地跳起来,不是吧,妹妹,我就在你眼前啊,你眼睛瞎掉啦?
女主人的声音传来,你爸不是说了吗,明天出去买一只回来,照着黑黑的样子买。
马尾女孩撇撇嘴,就算是一模一样,也不是黑黑。
她的神qíng难过,悲伤,黑黑,我好想你啊
陈又毛骨悚然。
所以,我不但是一只鸟,还是一只死鸟?
马尾女孩摸着笼子,轻声说,你走了快一个月了,我感觉是在做梦?
陈又打了个冷战,妹妹,不止是你,我也那么感觉。
对,就是做梦呢,假的,都是假的!
男主人剔牙的时候说了个事。
马尾女孩的反应很激烈,姥姥家的小灰不是有笼子吗?gān嘛要黑黑这个?
她的眼眶一红,黑黑都不在了,它的家也要给别人?
爸,我不同意!
男主人说她不懂事,还说鸟都死了,阳台挂着个空笼子gān什么?
马尾女孩说,不是要再买一只鸟养吗,那这笼子就有用了啊。
男主人拍桌子,他就是不想一回来就看到一只死鸟用过的笼子,慎得慌,现在你姥姥要,给她就是了,再买鸟,笼子也会买一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