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书没抬眼皮,什么?
陈又冲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就感染了?!
阎书没出声。
陈又打了个寒战,立刻就去抓阎书的手,却被避开了,他的眼眶一红,阎书,你不能骗我。
阎书半响说,是。
陈又的手垂下来,人跌坐在地上,瘫了。
阎书看青年那副模样,心里一痛,就去把人抱怀里,我没事的。
陈又吼道,你都感染了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没事啊?
阎书说,我说没事,就不会有事。
他的声音很低,响在青年的耳边,只要你没有感染,我就有办法。
陈又呆呆的,你有金手指?
阎书轻笑,手指的指腹压过青年的眼角,我有大金人。
陈猛地睁大眼睛,真的?
阎书,嗯。
陈又还是不信,那你发誓,你会陪我到九十九。
九十九?阎书哭笑不得,那时候的我牙齿掉光了,头发也没了,脸上都是褶子,眼睛也花了,你确定?
陈又说确定,你发誓。
阎书无奈的说,我发誓,我会陪你到九十九。
陈又这才吐出一口气,你离开医院,就是这个原因吧。
不全是。
阎书说,我主要是想带你来这里,过一种我们没有经历过的生活。
陈又搓搓脸,看着男人受伤的手,他心想,对方都能让系统那个大妖jīng半死不活,肯定有很大的能耐。
一定有对付艾滋的办法。
这么一想,陈又放松多了,那小孩怎么办?
阎书皱眉,先去看看,或许你就能应付。
他们闻着哭声过去,村里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也不知道怎么弄。
陈又说他是医生,瞬间就成为村民们眼中的天使。
走近了点,陈又蹲下来,温和的说,大叔,你把孩子松开些,让我瞧瞧。
大叔哭的鼻涕眼泪糊一脸,他没个文化,啥也不懂,就是紧张孩子。
陈又看孩子被捂的严实,还发出难受的声音,就蹙眉说,大叔,你勒着她了。
大叔神志不清,还吼着让陈又走。
陈又有脾气,不过他心肠软,没法子,只好耐心的给大叔讲伤口要及时处理的一些知识。
大叔听不懂,还轰陈又。
阎书把大伯找来,对方把那个大叔说了一通,话挺重的,说他耽误孩子的伤。
其他人也说,医生不会害你家娃的。
那大叔的脸涨红,半信半疑的把勒着孩子的手放开了。
小孩的头上有个血口子,并不深,纯粹是被大人的阵势吓的。
陈又带了一个药箱,有简单的药品,他给小孩消毒,后面的fèng伤口工作也是自己来的。
阎书手上有伤,不能拿小孩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小孩有个什么不走运,他们会愧疚终生。
因为这件事,陈又跟阎书得到村民们的认可,还给了他们很多东西。
都是些朴实的人,虽然懂的少,但那都是最不可或缺的。
年后,天气回暖。
大家忙着种地,大伯给了阎书不少花生,芝麻,还有一些菜籽,这时候该忙就得忙起来,不然下半年只能喝西北风。
在大家伙的帮助下,陈又跟阎书搞了一块菜地,把菜籽种了下去,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挑粪。
那绝对是个艰苦活儿。
陈又坚决不服从上级的安排,让我挑粪,做梦!
阎主任就一句话,我嫌臭。
陈又瞪眼,所以呢,特么的你要不要脸啊,你自个嫌臭,就让我去?我脸上也是两个鼻孔,不比你少一个好么?
剪刀石头布,输的挑粪,赢的浇菜。
阎书同意。
陈又笑眯眯的说,我出石头。
阎书说,我也出石头。
结果陈又出的剪刀,阎书出的就是石头。
阎书微笑,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老婆,谢谢。
陈又气的踹男人,滚滚滚。
他眼珠子一转,哎你等等,我们三局两胜。
阎书手cha着兜,晚了,这次胜负已定,下次吧。
陈又对着男人的后背竖起中指。
他找东西塞住鼻子,去茅厕那里挖粪到木桶里,挑起来去菜地。
这种事绝对没有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
有了营养,菜地里很快就长出一片绿。
陈又跟阎书都有种成就感,等着吃自己搞的菜。
几个月后的一天,单良的明信片的到了陈又的手上。
是一个陌生男人送过来的,对方亲手jiāo给陈又就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留下。
陈又拿着明信片看,上面有几行字,很端正。
他看着字,仿佛看到年轻男人坐在桌前,拿着钢笔认真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