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太喜欢了。
陈又哪敢说不喜欢啊,他赶紧捡着好听的说,这小熊好可爱,花裙子和发夹都很jīng致,尤其是耳朵上的小耳钉,亮晶晶的。
盛擎的视线落在杂志上面,不喜欢可以说。
陈又脱口而出,真的?
他在男人斜眼过来时,立刻摆出态度,爸,我非常,以及特别的喜欢这个粉色小熊,等我上大学了,我也挂包上面。
盛擎随口问,大学毕业以后呢?
没完了还,你是要我咬破手指头给你写下山盟海誓表示忠心,还是怎么着啊?陈又偏头翻白眼,再把头扭回男人那边,那肯定是要挂的啊,只要小熊不坏,不丢,我挂一辈子。
盛擎放下杂志,睡吧。
陈又悄悄松口气,躺下来的时候他心想,没一辈子吧。
游艇上就一张chuáng,后半夜盛擎要怎么弄啊,陈又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这事。
可能是海上的小làng一直都有,躺在船舱里,就像是在摇chuáng上,陈又竟然一觉到天亮,错过了后半夜的大戏,他还没完睡醒,就被盛擎喂了银耳汤。
白白的,黏黏的,盛擎熬了一晚上,汤都稠了。
陈又喝了两三碗,刷牙的时候他是蹲着的,至于为什么要蹲着呢?纯粹就是方便吐。
他拿眼角在弄早饭的男人身上戳小窟窿,大清早的,就给老子喝这么有营养的东西,你也不怕老子营养过剩上火啊?!
白天,盛擎还是教陈又浮潜,帮他克服对水的恐惧,中途喂他吃点东西补补能量。
在游艇上待了两天,他们才上岸。
陈又猜的半点没错,自己成了一片烂白菜,味道很杂,有各种食物的味儿,还有海腥味,他生无可恋的被半抱到车里。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又看。
陈又冲他咧嘴,露出俩小酒窝,伯伯,你没看错,我就是吃多了,嗯。
反观盛擎,当了几天的老妈子,一口一口的喂陈又吃东西,瓜果蔬菜样样齐全,硬生生把他喂成了一个球,还是破了个dòng,泄了气的那种。
一路无话,盛擎把陈又送回家,就去了公司。
陈又在房里躺着睡,趴着睡,侧着睡,最后实在睡的头晕想吐,就起来做饭吃。
夜幕降临,M市灯火璀璨。
盛擎在咖啡厅里,坐在他对面的是大美人方淮淮。
这在咖啡厅的其他人眼里,就是俊男美女,很养眼,会很轻易的就把他们想成是一对qíng人。
其实他们的关系比较特殊,朋友不像朋友,知己不像知己,但却可以在同一张桌上分享自己内心的某个秘密。
比如现在。
方淮淮拿勺子搅动着咖啡,开着玩笑的说,你趁人年纪还小,不懂世事,就把人连哄带骗的弄到手了,这种行为算不算上卑鄙?
盛擎不置可否。
方淮淮说,我们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盛擎打断她,现在也没老。
方淮淮的脸一抽,这人跟小孩子在一起之后变了不少啊,都知道计较起自己的年龄了,她看了一眼,三十多岁的男人跟同岁数的女人,确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是,你没老,我老啦。
她继续说,大学跟高中不一样,职场跟大学又不一样,他的人生充满太多变数和诱惑,你已经定下来了,对他而言,不会有新奇的东西出现。
盛擎沉默着喝了口咖啡,目光掠过窗外的街道,行人,车辆,霓虹。
方淮淮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混了无数种颜色,多数人趴在缸口往里面看的时候,只觉得好奇,好玩,新鲜,一旦跳进去,就会迷失自我。
她是个医生,坐在这里,身份只是盛擎认识的人之一,将来他对喜欢,对亲qíng有了更成熟,更清晰的判断和理解,发现自己搞错了,你要怎么做?
盛擎冷淡道,不会有那一天。
方淮说,他才十八岁,刚到可以飞翔,憧憬未来的年纪。
盛擎的眉毛抬抬,飞翔?那个小疯子是不会飞出他的掌控范围的,未来也不需要憧憬,有他在,未来就在,并且一定不会枯燥乏味。
想到了什么,盛擎的唇角微勾。
方淮淮捕捉到这一个细小的变化,她惊愕了好一会儿,笑着感慨道,说起来真是玄乎,我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种治疗的方法,都抵不过一个盛夏。
盛擎说,你不用对你的医学生涯产生怀疑,我是个例。
说的也是。
方淮淮耸肩,这人是她接手的唯一一个心理障碍者,不是别的,是普通人与生俱来,都不能缺少的xing。
这么多年,她翻过数不清的医书,找过老师研究,无论是哪种方案,都是一样的结果。
方淮淮为这个男人感到可惜。
人就不能太完美,否则连老天爷都嫉妒。
但是人生充满未知,多的是意想不到,有时候是灾难,有时候是惊喜。
方淮淮是整个M市敢调侃盛家家主的人,这次她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恭喜你,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盛擎挑眉,有你的推波助澜。
主要还是你家夏夏的功劳。方淮看一眼手表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刚才忘了说,十八岁还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年纪,你回去晚了,你家夏夏会以为你在外面偷吃。
盛擎跟方淮淮告别,他开车回去的路上,无意间瞥见路边的一家蛋糕店,头莫名的痛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去。
那痛感来的怪异,又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