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的沉默后,盛光开口,对不起。
就知道你是在道歉的,不过你做的事不止一件,这三个字是想按在哪件事上?陈又没说话。
盛光笑着说,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凭的什么让爸爸那么对你
陈又还是没说话。
他不想放陈智障出来,正在很小心的阻止着。
盛光似是在自言自语,从小到大,我很努力的在每一件事上面都严格要求自己,必须做到,还要做好,我时刻记着,不能惹爸爸生气,要成为他的骄傲。
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爸爸会给我一个拥抱,为我担忧,知道我受委屈的时候会安慰我几句,也能带我去见生意上的朋友,参加商业的酒宴,自豪的向别人介绍我的身份,说,这是他的儿子。
陈又默默的听着。
可是,我始终都只能在幻想中满足自己,而你却能轻易得到。盛光往chuáng前迈了一步,泛红的眼睛看过去,盛夏,你说,我怎能不妒忌你?
陈又无话可说。
他的反应在盛光那里,就理解成是在得意,毕竟得到盛擎的关注,在意,是可以骄傲得意一辈子的事。
盛光放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拳头,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qíng绪,不但没有大吵大闹,歇斯底里,还换了一副低声下气的祈求语气,你能不能帮我在爸爸面前说说?
陈又终于发出了声音,说什么?
盛光抿了抿嘴巴,就说那天是你自己摔下楼梯的,我没有推你,那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陈又说,你以为爸爸不知道?
盛光的身子猛然一震。
是啊,当时有管家在场,爸爸肯定在第一时间查问过了,会那么对他,警告,冷漠,疏离,是因为他不该有的,会被人唾弃的肮脏心思。
盛光满脸的难过,恐慌。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奔跑,那个方向就是爸爸所在的位置,他渴望着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足够优秀了,能够和爸爸并肩。
如果爸爸让他滚出那条轨迹,那他就会连抬脚的力气都会失去。
陈又看到小少年把下嘴唇都咬出血了,他能猜到,盛擎已经发现养子对自己的感qíng变质了。
没办法的事,小光同学,谁让你喜欢上一个没有心的人呢。
说实话,你总是仰望得多累啊,与其指望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还不如把头低下来,看看周围。
道理陈又懂,但他还得仰着望着,他都十七了,站得笔直笔直的,个子才能到盛擎胸口,没有奇迹出现的话,后面估计是长不了多少的。
见小少年沉浸在咬嘴唇的伟大事业里面,陈又说,我要休息了。
爱是相互的,讨厌也是,就像是盛光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没一丁点好感,后来更别说了。
盛光看了眼陈又打着石膏的右腿,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盛光没回头,用不了多久,爸爸就会明白,谁才适合当盛家人。
陈又在门关上后骂了一句。
怎么就不长记xing呢,非要作死。
医院外面,盛景靠着车门刷手机,余光瞥到出来的人,他将手机揣进口袋,大步走上去,来也来过了,没事了吧?
盛光讥笑,没事?怎么可能。
我看到爸的手表放在沙发上,他来看过那个废物,还带了吃的,医院里也有他的人。
盛景瞥了眼他唇上的血迹,不管怎么说,盛夏已经做到了你我这这些年都做不到的,不是吗?
盛光用力掐了一下手心,那又怎么样?
他望着一处虚空,眼睛里涌出坚定之色,路还长着,谁能走到最后还说不定。
盛景往车那里走,数学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盛光的姿态高傲,自信,我会让爸爸知道,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我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再据为己有,别人只有看着的份,不仅仅是学习上的名次。
盛景说,盛夏明年高考,你觉得爸会不会gān涉他的志愿?
本市的XXX大学是爸的母校,师资方面很好,离家里也近,很方便。
什么志愿?盛光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他哈哈大笑,我查过了,那个废物也是了不起,每一次考试都是班级倒数第一,就他那样,还谈什么志愿,也就只能在试卷上写个名字了。
XXX大学是我的理想学校,至于他,连边都摸不到。
盛景说,你不要忘了,爸给他安排了所有学科的老师,现在还在照常补课。
盛光轻蔑的笑了笑,jīng致的脸上全是刻薄不屑的qíng绪,有的人,再怎么努力,都是废物一个。
如果是以前的盛夏,确实是不会掀起什么小风小làng了,但是现在的那个,不好说。
盛景耸耸肩,你也看到了,他能引起爸的注意,住进这家医院的VIP病房,得到最好的待遇,说明能力不小,手段也有,不再是过去的废物。
别说了!
愤怒的吼了声,盛光坐进车里,脸色非常不好。
车外的盛景摇了摇头,南墙就在眼前,都看见了,也不往后退,还要闭着眼睛往上撞,真蠢。
盛光离开后不久,数学老师过来了,还带着标了重点的资料。
陈又叫人,老师好。
数学老师是六个老师里面的两女之一,瓜子脸,大眼睛,天鹅脖,大长腿,就一个字,美。
夏夏,你的睡衣好可爱,是你爸爸给你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