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好,yīn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
陈又把卫衣的帽子往上一拉,低着个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时看看路过的花花糙糙。
家主回来了,佣人们也没有完全收敛平时的刁钻和轻蔑,因为在他们看来,盛夏就是一个废物,怎么可能被家主注意的到。
刚接手废物剧本的陈又是想逆袭的。
有句话不是说了的吗,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系统说,那就是见鬼了。
陈又哼哼,咬你啊!
有个佣人过来说,夏少爷,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对盛家祖宗不敬,夫人是要怪罪的。
陈又加快脚步,从她面前越过去。
佣人心有不快,边上的人拉住她,你跟一个废物计较什么。
前面的陈又听到了。
哎,原主在这样脏不拉几的氛围里生活了十几年,难怪会得抑郁症自杀了。
换成是他的话,陈又把手放牛仔裤兜里,呵呵的笑两声,他只会把别人搞成抑郁症。
上坟的时候,起了大风,山上的树木被摇的东倒西歪。
陈又站在一边,看着蹲在坟前点香烛的男人,回想对方的个人资料。
盛擎是老幺,小时候瘦不拉几的,脑子笨,还有点小结巴,上头两个哥哥都比他优秀,经常嘲笑他蠢,学他说话。
有一次发生jiāo火,盛擎他爸先救了两个哥哥,他被抓走,过了三年地狱般的生活。
是他自己逃出来的,杀人,逃跑,还要承受沾血的恐惧和折磨,那时候他的年纪还很小。
盛擎逃回盛家以后,包括他爸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关心他是怎么熬过那三年的,期间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伤,是如何逃出来的。
或许在大家族里面,流血,失败,欺rǔ,甚至死亡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果不想被当做一枚棋子,那就成为最qiáng者,决定他人的生死。
盛擎面上仍然是一个笨小孩,背地里已经将三年学会的yīn险狡诈全部用在放弃过自己的那些人身上。
他撒下大网,再一点点的往回收。
因为盛擎早有防备,所以在得知他爸又一次要将他放弃的时候,选择主动出击,一场由名利权势演变的自相残杀就发生了。
恶念值好多啊。
陈又的头上一疼,他吓一跳,低头看看才发现是个松果,从树上掉下来的。
他正要捡起来玩玩,一只名牌的白色运动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看到颜色,陈又就知道是盛光小少年,这人独爱白色,别人如果穿的跟他一个颜色,他就会不高兴,呵呵,真以为自己是天使下凡间。
夏哥哥,这松果好漂亮啊,你捡起来给我玩一下。
少年的声音软糯糯的,很好听。
陈又把松果一抓,站起来递给盛光,光弟弟,拿去玩吧。
盛光没有伸手去接,松果掉到他的脚边,他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无辜,夏哥哥,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接到,你再帮我捡一下好不好啊?
陈又的大拇指动了动,弟弟哎,哥哥真的好想给你一个赞噢,再让你他妈的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妈bī的,非要bī老子骂人!
陈又现在是可怜的盛夏嘛,别说是盛光让他捡地上的一个松果了,就是盛光说想要树上的一片树叶,觉得好看,他也得爬上去摘。
因为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qíng,还不止一次,盛夏就是光景俩少年打发时间的东西。
第二次把松果捡起来,陈又没有递,而是用另一只手去抓盛光,将松果塞到他的手里。
又要哭了,陈又使劲憋着,光弟弟,拿稳了,这次不要再弄掉了。
说完就装作去找松果完,一秒都不想待,否则陈又会忍不住去把少年梳的好看的发型给揉成鸟窝,让你小小年纪就喜欢恶整别人,不是少爷出身,运气好捡了个少爷的命,就开始折腾,早晚要死自己手上。
盛光看看手里的松果,他嫌弃的瞥了瞥嘴角,随意往地上一丢,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
脚步声靠近,盛景从左侧走上来说,你怎么突然对一个废物有兴趣了?
盛光拿着纸巾细细的擦手,无聊呗。
他把纸巾揉成团抛进糙丛里,嘟囔着说,爸年年清明都回来上坟,还要带上我们,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盛景望着不远处的高大身影,你可以去问问爸。
盛光也看过去,满眼的崇拜和仰慕,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悚可怕的事,脸白了几分,声音都有点异样,算了吧,我可不想看爸黑着一张脸的样子。
走开的陈又四处瞅瞅,撇断几根嫩绿的新枝拿着走到男人旁边。
他看着对方摆好祭品,往坟头培上一把新土,就把手里的新枝递过去。
盛擎睨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去,cha在新土上面。
这一幕被在场的捕捉到了,他们各有心思。
磕头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cha曲。
以往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好天气,不像今天,没有太阳不说,昨天还下了一天的雨,地上都是湿的,有糙和烂泥。
盛光一身的白,他怕裤子弄脏了,就铺了好多纸,跪下来的时候还一脸的烦躁。
陈又在旁边看着,脸不停的抽。
他看过盛擎的资料,对方的内心虽然bào戾,杀戮,没有亲qíng可言,但清明上坟在对方那里,莫名其妙的比任何事都重要,不管那天有什么工作,都会取消。
似乎那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给自己当年丧心病狂的举动找一个正当的理由,祖宗啊,我是盛家的子嗣,一切都是为盛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