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这是全部了。”
他在我身上瞄了一眼,目中露出贪欲:“你那根簪子好像是银的。”
我微拱了拱手:“此簪还要留着,过两天再送给大人如何?”
那狱卒满脸愠色,扭头只端了两碗水扔在地下,骂咧咧走开。
我端着清水走到墙角,见那少年脸上又现潮红,脑袋无力地歪在墙上,显然穴道闭得久了,承受不住。我低声对他道:“只要你保证不再攻击人,我立刻给你解开穴道,然后为你散热。”
那少年半张着眼,仍用凶狠的目光看我,他牙关有些发颤,却始终没出声。我掐起他下巴,不由分说灌了他一大碗清水。
中年犯人早将饭吃光,朝我招招手:“别管那畜牲,你先来吃饭,不然碗就被收走了。”
我瞧着那馊黑的米饭,胃里一阵翻腾:“你若不嫌弃,把我那份也吃了罢。”
他听见后,嘿嘿笑着端过另一碗,突然想起来忠告我:“刚才那些银子够要一顿好饭了,你只要两碗清水,真是亏了。”又向角落里看一眼,“白给那小畜牲糟蹋,更是犯傻。”
我笑道:“那些人贪多不足,不全要了去怎会罢休。至于这小畜牲,我不过顺手管一管,死不死在他自己。”
我说着解了那少年穴道,银簪刺他上星、列缺、合谷等穴,小畜牲又想扑上来,我沉声警告他:“你再乱动,我就让你日夜不得动弹!”小畜牲瞪了我一下,总算没有动。
我笑了笑,将语气放得友好些,尽量用长辈的立场说话:“别真像个狼崽子似的,你就老实些何妨?再过几日,我银簪没了,人也不在了,看谁还会管你?”
这么语重心长的一句话说完,没听见小畜牲吱声,我抬头,却瞧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由来气。
将手在他头上狠狠来回搓了几把,直搓得他头发像鸟窝一样,再配上那张苍白的小脸,活像个刚出壳的鸭子,我忍不住哈哈地笑。
小畜生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难以忍受地白我一眼,居然背过身去了。畜生果然是畜生,没心没肝。
我喝了半碗清水,靠在墙上闭目打瞌睡,半梦半醒之间,有脚步声悄悄靠近。
我睁开眼,心里不由一抖。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身前,周身被一股阴森的气息包围着,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勾魂厉鬼。那人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满足。
这人的到来,粉碎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我不能在此刻认输,还是按照礼数道:“阁下如何称呼?”
他却似乎不想遵守礼节,微微弯腰,在我脸上看了一看,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好一副皮相,看来本官忍耐一夜,派人去查你底细,还是值了。”
我冷冷抬眼看他:“大人似乎没有查到什么。”
他目中有异光闪动,接着发出连绵不绝的低笑:“聪明。”忽地伸手拽住我手腕,粗暴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我还未及反应,已被他擒到面前。
一双阴沉如地狱的眼底,笑意不绝:“见到你第一眼,我只想狠狠干你!”
我瞪视着他。
“可你没有武功,真怕一下子干死了,再找不到这样有味道的一张脸。”
我低头掩住眼底的锋芒:“有趣!”
他用一种意外的眼神看我,哼哼笑着将手划过我胸前衣襟:“果然是上好货色。以前那些除了求饶哭叫,却说不出你这般撩人心弦的话。”
我强压住心头一阵阵怒火,一把扣住他游动的手掌,冷笑:“大人就在这里?”
他停住,眼中闪动着危险的信号:“你说呢?”
“牢里肮脏,不如带糙民去大人班房之中。”
他颇有兴致地看我,笑得缓慢:“好得很,我喜欢慡快的人。”说着钳起我手臂。
想必狱中看守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早已躲开,一路上我竟没看到旁人。
到了班房中,我飞速躲开那狱吏伸来欲抱的手臂,露出一丝笑:“在下还不知大人名讳,心里遗憾得很。”
他目中欲望愈发露骨:“让我亲一口,本官自然告诉你。”
我冷冷道:“孙大人连姓名都不肯告知,是否太没诚意?”
他微怔一下:“你竟知道?”
我瞧着旁边桌上的木制铭牌念道:“孙膺。”
孙膺突然用手狠狠勾我下巴,笑道:“小冰人儿,你真是让本官心情大好。”忽然一把扯开我外衣,动作如狼似虎。
我故作惊恐地倒退几步,正色道:“大人,在下还有几句话要说。”
他看到我身上斑驳深浅的疤痕,yín笑道:“我当是个雏儿,原来早被人尝过了,怪不得这般有趣。告诉本官,是谁对你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