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远连声告罪道:“糙民见过太子,见过父亲大人,雪下了一路方才停下,马车比平日慢了许多,让你们久等了。”
听他这样敷衍,太子原本十分不畅快,却见安乐侯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堪堪停下怪罪的话,这才想起他还有事要jiāo代萧远,只能缓缓神色道:“无碍,坐下吧。”
樊远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端起一旁的热茶慢慢品了起来。
太子xing子急躁,见他这般慢吞吞的模样,着急道:“老三那里最近有什么qíng报?”
樊远无奈道:“太子您也知道,糙民前次帮你们打探消息不慎露了马脚,似乎被端亲王察觉到什么,哪有那般容易打探消息。”
太子愤怒道:“你还敢提上次,你不是说老三收了李知州的贿赂吗?本殿刚向父王递了折子弹劾他,当天下午他就带上银两送去乾坤殿,大义凛然地检举李知州贿赂他,最后本殿落得个容不下兄弟手足的名头,被父王训斥,被百官嘲笑!”
樊远一脸无辜,“殿下,糙民哪里知道端亲王这般公正不阿,那不是几万两,那可是整整一百万两白银啊!糙民见识短浅俗人一个,怎么能想到端亲王会有此举。”
太子重重哼了一声,却也不为难他,转而yīn狠一笑道:“既然qíng报偷不出来,下药你总会吧。”
说着他朝萧明戈看了一眼,萧明戈会意,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纸包,递给樊远,语气不咸不淡道:“此乃七绝散,放入端亲王的饭食或茶水中,不到三刻他便会气绝身亡。”
樊远接过那个纸包,打开看了看,又凑过鼻子嗅了嗅,他仔仔细细地包好,认真道:“爹你真是好本事,七绝散这种江湖禁*药都能弄到手,儿子佩服。”
萧明戈冷冷一笑,“少说这些废话,事成之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帮你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全看你自己争不争气。”
樊远差点笑出来,事成之后他还有活路?什么好处,什么一官半职,骗小孩还差不多。
“儿子也不是不愿做,只是王爷的饭食茶水皆是经过查验过后才会入口,我不过区区谋士,哪有这个机会,下药一路恐怕行不通。”
太子嗤笑道:“萧远,你装什么装,现在整个大夏能有机会亲近老三的,可不就剩你一个么。本殿派去那么多的美人和美少年,全都失败而归。坊间流传,端亲王有断袖之癖,而你就是他的心肝ròu。”
樊远蹙眉,沉声道:“坊间传言当不得真,糙民不过是个不得信任的谋士罢了。”
太子重重一拍桌子,怒极道:“萧远,你把本殿当成傻子了!传言当不得真,你身上这件披风还能骗人?莫不是你真的对他动了心背叛了本殿?两年前你在本殿生辰宴上那一席话,后来澄清说是醉酒之言,该不会,其实是酒后吐真言吧?”
樊远垂下眉睫,手心轻轻摩挲身上的黑色狐裘披风,明知道不妥还是舍不得这份温暖,这是他的失误。不过无妨,反正是要翻脸的,是为了什么理由不重要。
“两年前的酒话当不得真,只是这两年来糙民多受王爷照料,下药这种下作事却是做不出来,请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黑着脸道:“本殿要是不肯见谅呢?!”
樊远淡淡答道:“端王府的马车此刻正候在侯府之外,见不到糙民平安归去,恐怕端王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站起身,猛地把手边的茶杯果盘扫到地上,指着他怒骂道:“好你个萧远,你果真早就生了反叛之心!裴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这样对本殿!难道以为本殿是个好欺侮的!你甘愿做裴启的走狗,可想过来日本殿登基,你会有什么下场?!”
樊远品了一口茶浑不在意道:“来日登基之人究竟是谁,尚未可知。”
他把自己带来的礼盒放到萧明戈手旁,“今日本是来给父亲贺寿的,这是贺礼,儿子不便久留,这就告辞。”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出去,裴瑜在书房内大发雷霆,他把目之所及的器具砸了个gān净,愤怒犹未平息,口中骂道:“一个兔儿爷,也敢跟本王叫嚣!真是岂有此理!”
萧明戈始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他掀开那个礼盒,看到那根上等人参,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殿下息怒,臣这不孝子虽然xingqíng古怪,做事毫无章法,却是有些真本事的,否则端王如何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崛起到如今这个地位的。”
太子道:“可他已经投靠了裴启!难道要本王低声下气去求他吗?!”
萧明戈摇头道:“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他这个人xing子拧得很,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旁人拦也拦不住。不如斩糙除根,倒也gān脆利落。”
太子怔了怔,忽然笑道:“可是老三还在等他回去呢。”
“只要他出了侯府,出了什么其他意外,谁能追究你我的责任,便是端王,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侯爷当真舍得,萧远可是侯爷的亲生儿子。”
萧明戈把那盒千年人参盖好,语气yīn冷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孽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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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接下来的剧qíng,主人会被太子抓去地牢严刑拷打,请问是否兑换无痛药丸。”
樊远靠在软垫上,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暂且不用,等我熬不住了再说。”
就让他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如此多的巧合,再装聋作哑下去可就不成体统了。